用的搪塞伎俩便是,提前以银两收买民心,待钦差来时故意为其上演一出洒泪大戏。

    待过路的钦差离开,形式一走完,他们该怎么还怎么。

    正是:官摆官的排场,民念民的糟荒,各人管各人

    冷青堂听完顾云汐整段头头是道的分析,不住点头。见她又不解的蹙了眉,便宽慰她道:

    “别急,到底是不是作假,等会儿暗卫回来一问便知,你先接着说完。”

    顾云汐顺从的点头,郑重说道:

    “最初,我对冯太守真实身份产生怀疑有两点原因。其一,差官们于太守府奉职多年,本该是量体裁衣,做出最合身材的官服来,断不会如我们所见的那般。

    其二,方才在饭桌上我故意冲撞冯太守,就是为检验他那只受伤的左臂。一个筋骨折断的人,若是被人撞到他受伤的肢体,最先反应必是十足的紧张与痛苦。

    然他并无这些表情,反而还有心情对我怒发冲冠,让我不得不联想,他那只包扎着的胳膊……到底有没有真受伤!”

    话到最后一句,顾云汐倏的眯眸,目光渐利。

    安静一下,她将征求的眼光投向督主,期待着他来评判。

    他正对她目不转睛,清朗的面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欣慰。

    目光相对的一时,顾云汐从那对深邃如曜的黑眸中看到自己脸庞,两点小影儿,如此清晰、娇媚。

    身躯微震,继而脸上一热,她支支吾吾起来:

    “我……我哪里说的不对,您指出来便是……”

    冷青堂柔柔散淡的笑,抓住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掌心里,温软的声音透出几分激动、几分宠爱的韵味:

    “你说的都对!我是开心,短短半年光景你便有所进步,可见当初在贡院时为师并没看错你。假以时日,你必会有更大作为!”

    “还不是您教的好。”

    顾云汐含羞偏头,唇瓣蠕动正要开口再讲些什么,门外一阵“笃笃”声响起。

    “督主,是我,卢容。”

    不等冷青堂先发话,外面的二挡头率先自报家门。

    “进来。”

    冷青堂放开顾云汐,负手扬声对门外道。

    卢容进来时带来两人,正是早先乔装被派出打听风声的暗卫。

    两人来不及去除身上假须发假发等伪装,就在督主眼前曲膝下拜:

    “参见督主,属下二人分别走访亓陵几条枢纽要道,打听到一些消息。”

    “讲。”冷青堂一只手肘倚靠桌面,闭目仔细听。

    一个道:

    “回督主,属下探访一些百姓,证实太守冯恒于亓陵为官五年期间,确实做过诸多巧取豪夺、鱼肉乡邻的恶事。”

    话音才落,另一人接话继续道:

    “可在数日以前,亓陵郡一夜白灾来袭,致众数房屋倒塌、田地被毁。那冯太守每日必带领府中众差官上街,挨家挨户赠送钱财米粮、柴炭。百姓们背后笑称:是冯恒出门滑倒时,不止摔坏了胳膊,还摔坏了脑子,所以才突然间转了性,变成乐善好施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