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潋满意的微微点头,对她道:

    “你下去做事吧,不用去佛堂了,给娘娘暖个手炉来。可千万记得,别再打翻东西了。”

    嫣晚诧然,怔了怔身,即刻向素潋福身:

    “谢姑姑,奴婢记下了。”

    ……

    钱皇后午睡后起身,素潋及时递过一杯温度刚好的茶水。

    钱皇后饮了口,蹙眉把茶杯送回去。

    素潋见状问:“娘娘,您觉得身子如何?”

    “吃了纪太医的药,如今身上有些劲了,只是头上还疼……”

    “奴婢给您篦篦头,让您筋骨松快松快。”

    素潋放了茶杯,取过髓白柔腻的象牙篦子,立在凤榻前面,为钱皇后篦头。

    寸寸青丝滑过齿缝,根根圆润齿梳轻轻按压头皮。钱皇后受用的微闭两眼,偶尔发出一两声享受的吟喃。

    “唉……这冷青堂!”

    日有所思,闭目养神时,钱皇后回想起前事,忍不住又是一记惋惜的叹气。

    素潋伺候皇后近二十年,自然了解她的性子,便一壁为她按着头,一篦劝道:

    “娘娘,该歇您也歇歇吧。咱们身子才养好没多久,若是为着宫里事您再累坏了,除了坤宁宫里这群奴才,可没人知道心疼您。何苦呢?”

    钱皇后闻言又是沉叹,神色忧愁道:

    “我倒是想歇,可是你瞅瞅,我病着的这些年里,后宫……都被那姓万的妖精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咳咳……”

    “娘娘!”

    素潋心慌意乱,停手要去寻茶水,见钱皇后摆手,连忙止身,接着帮她按摩。

    钱皇后喘了口气,双拳握紧,痛心疾首道:

    “别以为本宫眼瞎,宫宴那事,分明就是万氏父子贼喊捉贼,故意陷害东厂冷督主!如今他们有西厂了,便觊觎上东厂的卫队,恨不得一口吞了它!”

    素潋犹豫一下,缓声说:

    “娘娘,人家而今是在暗处,就算谋划什么咱们也没实证。依奴婢看来,东厂建成走到今天,那势力确实不容小觑。偏偏冷督主在宫里头又身兼数职,难怪落人把柄。有实力归有实力,倘若功高压主,那‘心腹’啊,早晚都成‘心腹大患’!

    奴婢不敢揣摩圣意,可是反过来想,那东厂真要是对咱们万岁爷一百一的忠心,皇上对冷督主深信不疑,又怎会让旁人轻易扎了针儿,动什么成立西厂的念头不是?”

    钱皇后半晌无语。

    素潋躬身,凑近去将声音压到最低,有意提示她:

    “娘娘,您千万不可忘了,那冷青堂当初是借了什么,才登上东厂提督的位子!想当年,前任督主边默还是他的师父。照常理,师父犯了事,相关之人不该继续留在宫里伺候啊,而冷青堂……”

    钱皇后忽然抬头,一脸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