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可嫌我?”范铭抿了抿嘴角儿。

    明筠的眼睛眨巴了眨巴,想要插科打诨,可是对上范铭认真的神情又不好胡说八道。于是她只胡乱的摆了摆手道:“你这人怎么还当真了,我随口一个玩笑都听不出来啦。”

    范铭这才笑了起来,道:“那就是你不嫌我。”

    明筠嘴唇动了动,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似乎说什么都不好。于是她转过脸去,假意不搭理他。

    静谧的夜,微凉。

    范铭坐在案桌旁看着母亲给他缝制盔甲的衬里,用了最最结实的料子。颤巍巍的烛火跳跃着,殷红的火舌儿仿佛范大夫人哭红的眼角儿。

    范铭不忍道:“母亲,军中每年不是都会配发新的么。这次肯定也有,过几天就送来了。夜都这么深了,您就别缝了,早点歇息去吧。”

    范大夫人手下飞针走线不停,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道:“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我还要再忙一会儿。”

    范铭再次劝道:“母亲,军中真的会有新的发下来,不用您亲自上手,再说了,这种针线活,您交给仆婢们做不就好了?”

    范大夫人的手顿了顿,眼眶里又涌出了泪,她用手指狠狠点了点范铭的额头,道:“你个小孩子家懂个什么!别人缝的,哪里能放心的下啊。”说着,那泪花儿吧嗒的就从眼眶里滴了下来,落到了铁甲片上,那一片正是心口的位置,眼泪顺着甲片流下,沾湿了里面的藤衣。

    范铭最怕人哭,人一哭他就手足无措,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他母亲。他笨拙的想要给母亲擦泪,但是母亲的针在眼前来来往往,他想伸手也没处伸。

    无奈之下,他将胳膊伸到范大夫人面前。

    范大夫人被范铭唬了一跳,眼里还含着眼泪,嘴上却脱口喝道:“你忽地来这么一下打算干嘛?”

    范铭闷闷的道:“母亲,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范大夫人打了一下范铭的手背,低骂道:“平时要打你时,你怎么不说这话?一回回的躲老远?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她说到这里想起范铭往日的行径,一下子眉头倒竖:“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又闯了什么祸!”

    范铭一听直摇头,连声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范大夫人狐疑的看着范铭:“真的?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范铭道:“母亲,您打我骂我时,还能来点儿精神,眼下您总是哭,儿子看着心里怪难受。”

    范大夫人的眼睛又湿润了起来,她笑着忍住往下落的眼泪,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唇角却难以抑制的往上勾起。

    “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这些哄人的话了。”她伸出手轻轻的在范铭的胳膊上佯打了一下。

    “母亲。”范铭看到母亲又要哭了,又慌乱了起来。

    范大夫人用捏着针的手掌根儿抹干了眼泪,看着范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摸了摸范铭额头,道:“我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可盼着这一天呢。”

    “那既然我长大了,母亲,您以后就别打我了,府里这么多同辈里,就我一个这么大了还挨打,每每聚在一起,说起这事儿大家都取笑儿子呢。”范铭得了乖,趁机往上爬。

    范大夫人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顺势去揪范铭的耳朵,道:“那些调皮捣蛋的,到时候你回来以后少和他们来往。哼,别把自己说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是什么德行,整天吆五喝六、招猫逗狗的,出息的很。”

    范大夫人毫不客气的拆穿了范铭。等她教训完了,松开范铭别扭的发红的耳朵,又深叹一口气,又语重心长的教育起来,那词儿范铭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母亲那儿统共就那么几套词,轮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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