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不得,它正想要咬断我的脖子,若不是赵稷君子来的及时,一箭射死了猛虎,将我救下。母亲,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在老虎肚子里了。”

    范妙姝在来的路上只听了个大概情况,因为来禀报的下人也知之不详,光听说她女儿明筠被虎伤了、被人救了,可具体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她是不清楚的。因此,当她从明筠口中听见细节时,脸上不由的变了神色。

    “今日之事,你原原本本的说与我听听。”范妙姝道。

    明筠半垂着眸子,往赵稷的方向一瞥,看见了他的靴子。白底黑锻面,沾了尘土有些脏,左脚顶上还有半个莲花鞋印,那是先前扶她走路时,自己不小心踩到的。

    “当时,我和侍卫沿着溪流往上寻,在一颗腐木前发现了清越的脚印儿......,”明筠微低着头缓缓道来,将今天在山上发生的事儿仔细的说了说。“那个时候我能感觉到虎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那味道又腥又湿,它先前刚把那侍卫的胳膊撕咬断,嘴边还滴答着血,血珠儿淌进我脖颈里面,那感觉,真的,我觉着自己要完了。”

    这样凶险的场景,不需要刻意的添油加醋,只要将事情本来的过程描述出来,就让所有的听者都悬起了心。

    翟璐两只手按在胸口上,胸膛里“咚咚咚”紧张的直跳,“然后呢?阿筠,然后呢?”

    明筠朝着她笑了一下道:“我的好姐姐啊。这然后,当然是我被救下来了呀。不然我怎么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在你面前讲故事来吓唬你呢。”

    翟璐来到床边猛地抱住明筠,哭道:“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好端端的?”

    明筠道:“比着那侍卫,我四肢健在,可不是好端端的么?”

    范妙姝回头瞪了明筠一眼:“胡说些什么!”

    明筠挑了挑眉,闭了嘴收声。

    听完了险象环生的故事,范妙姝再看向赵稷时,就觉着亲切了许多,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些感谢的话说出来也情真意切的紧。

    “筠儿此番侥幸虎口逃生,真是多亏了你,竟不知该怎样谢你才好。这样的大恩,千恩万谢都不为过。”

    赵稷道:“夫人千万别这样说,晚辈实在不敢当。”他侧首微微叹道:“到底还是来的晚了,让公孙贵女受了伤。”

    范妙姝道:“那也是多亏了你。”

    与此同时,明筠在后面重新歪回被团上,抿着嘴角儿笑了起来。

    翟璐瞧见了,觉着莫名其妙,她顺着明筠的眼神看过去,眸子微闪。她俯下身子,凑到明筠耳边,低声道:“伤成这样,怎的还笑的出来,莫不是一点儿也不疼?”

    “疼呀,我都快疼死了。”

    “疼你还笑?”翟璐捏了捏明筠的手腕。

    “可我也不是很想哭。”明筠道。

    “不想哭难道就要笑?你问问你,你笑什么?”

    明筠道:“我笑我自己。”

    翟璐“呵”了一声,显然不信。

    明筠看向翟璐,亦笑了一笑,竟似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帐子外头,赵祁从另一顶帐子后探出半个脑袋来,手里还捏着一颗野果子。赵祁扒在后头偷看大司农打儿子,一鞭子一鞭子看着他肉疼不已,他摇着头“啧啧”出声,心道:“这大司农对自己儿子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这是犯了什么样的错处,才会被打成这样?”他昨日睡得晚,今天一整个头晌都在梦里会周公,外面发生了什么是一概不知。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就跑出来看热闹。

    就在赵祁担心翟清越会不会被打死的时候,大司农收了手,斥责了几句之后,勒令他在原地罚跪。翟清越那小身板儿明显已经摇摇欲坠了,背后的衣服被抽的破烂不堪,不少地方都渗出了血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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