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

    封闭的密道味道散不出去,走在其中,还能闻到被带进的酒气。密道并不长,很快一个密室就暴露眼前。这个屋子很小,有三面墙立了架子,上面放了满满的书简。中间有一个书案,上面摆着一个灭掉的油灯和几份信简。

    未免打草惊蛇,这些信都不能直接偷走,按夫人的意思,将这些信原样拓下来。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一切都很顺利,小半个时辰后,当方茴怀揣着一沓信件的拓本准备离开时,浣玉有那么一刻想要抢回这些信,但是她没有,从她来曲沃的那一瞬,这些都是注定好了的。

    在朔小君子的院子里,公子成毅亲力亲为,亲自给儿子一口一口喂着药汁,可药汁非常苦涩,小孩子一口也不喝,直往外吐。

    正当他急的一筹莫展,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大人,我来吧。”

    公子成毅错愕了一下,他听得出是浣玉的声音,回头蹙眉道,“你怎么来了,你还怀着身孕,不是叫你好好躺着么。”

    “朔儿病了,我哪能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我就过来了,大人,照顾孩子这事儿,还是让我来吧。”说着浣玉拿过药碗坐到床边儿,把裹成粽子一样的孩子拢在怀里,一手轻轻的拿帕子给朔儿擦着额头,一手隔着被子轻拍,温柔的哄出声儿,“朔儿乖,庶母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松子糖,你喝一口药,立马我就给你一块松子糖好不好,一点儿也不苦的……”

    就这么折腾到天快亮,这孩子终于发了汗,渐渐的退烧了,沉沉的睡过去了,公子成毅也是松了口气,握着浣玉的手,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的手劲儿,让浣玉知道公子成毅 此时内心的涌动。这个孩子冬日里生,上个月将将满三岁,他一直都很瘦弱,脸上也没多少肉,因此眼睛显得格外大些。那双大眼肖其母,简直就像从他生母脸上挖来安上去似的,每每看着,浣玉总能想起那个叫季淓的女人,会想起她的死,又想起她是怎么死的,心里就像有个铜铃一样时刻提醒着自己已经站在了高峰顶上,进退都是粉身碎骨。

    而公子成毅此时也确实在想孩子的生母,或许说,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他的季淓。而且他越是思悼季淓,就越是疼爱这个孩子,就越是憎恨范妙姝。

    他永远不会忘了,那天的一情一景。他心爱的女人,他的季淓,就在他的面前,被范妙姝一箭封喉,死前连一句话也没留下,昔日的明眸彼时带着死前的恐惧圆圆的睁着,殷红殷红的血染透了她杏粉色的衣裙。他清楚的记着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宴席上酒菜的香气、舞女身上铃铛的脆响、季淓身上水仙花的香气和范妙姝那一箭射来破空的声响。那一响在他脑里回放了无数遍,那声音一遍比一遍尖利,一遍比一遍让人心生绝望。

    有时他闭上眼,那声音就来了,还有季淓死前难以瞑目的双眼,也一天复一天的出现在他的梦里。季淓季淓,他的季淓,他最爱的季淓!

    季淓是他母亲的外甥女,生自曲沃的小家族路氏,之所以叫她季淓,只不过是因为她在家排行第三,熟悉的人都这么唤她。他是公子,身份高贵,手中虽无实权,但那些小家族依然喜欢让家里漂亮的女儿去接近他,季淓也是其中之一,路氏通过他母亲的关系,经常有机会见到他。每次见面,他也是心知肚明。

    季淓不是这些女孩儿里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一开始他看不上她,可不知怎的,又放不下她被人欺负,他不自觉也不受控制地去着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慢慢地就喜欢上了这个有着一对甜甜酒窝儿的姑娘。少年时,他想娶回公子府过一辈子的女人,唯有季淓罢了。

    可最后,他却迎娶了权臣范鞅的大女儿范妙姝,这是一场拒绝不了的政治联姻。谁都看的清楚,范鞅看中了他老实绵软的性格,想扶植他做一个听话的国君。可纵然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的跟明镜似的,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这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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