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靠着门板无声的大哭起来。

    那是他记忆中唯一的一次哭,一边哭一边狂扇着耳光,恨不能把自己打死了算了。

    那天夜里,他眼睛也没闭一下的守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把老人拴在背在,一路艰难的背到了一个向阳的山坡上,随意挖了个坑就把她埋了,连着那只猫也被放到了老人的身旁。

    这里连个墓碑也没有,坟前唯有老人生前最爱的一把梳子,其他再无多余。

    他不知道那只大肥猫是怎么死的,老人又是怎么离开人世的,他整整三天不问世事,错过了太多。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老人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很欢喜的,老人对他很照顾,他能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再也不会忍饥挨饿,也能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和别人一起努力学习。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了呢?年幼的铁头坐在坟前,第一次学会了喝闷酒。

    随着“吨吨吨”的声音想起,一瓶啤酒就下去了半瓶,他打了个嗝,怔怔的望着天边的云彩张望着。

    心里的悔意就要把他淹没,那些所谓的朋友,这几天,谁也不见登门了,没有人来吆喝他出去玩,也不会有人关心他是不是难过。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没有家,没有朋友,四处流浪的日子。世界那么大,再也不会有人亲切的喊他一声阿峰,再也不会有人在他生病的时候,着急的为他忙前忙后,这一刻,他失去的不是老人和这只猫,而是……全世界。

    后来,他浑浑噩噩过了很久,书也读不下去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流浪。

    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干过,帮人看过场子,当过打手,什么来钱就做什么。以至于到了今天,他的事业越做越大,手里拥有的兄弟一箩筐,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因为他……烂命一条,无所顾忌了。

    可是,就在他抱过这只也叫莲子的小野猫时,心中的柔软刹那间副苏了。

    他已经厌倦了这样打打杀杀的生活,对于老人曾经的粗茶淡饭,田园式的生活无比怀念起来。

    也许,他真的该回家了,回到那个能给他温暖的小院,总有一天,他就会变成记忆中的那个老人样子,怀里也抱着一只胖成球的肥猫,静静的躺在摇椅上,看着天边的夕阳慢慢地落幕,眼里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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