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只见王府内院的水榭花厅都有些破损之感,红漆廊柱有的都脱漆了,露出块块灰白斑驳;屋顶瓦檐生了墨绿杂草,也没有除去,这与外院前厅的花团锦簇,有着鲜明的不同。

    进入内院花厅,坐在里面的是几位文雅贵妇与世家小姐,正陪着贤王妃吃茶说话。

    青鸾拜见过贤王妃,一眼看见坐在下首侧面的萧颜。

    她身边坐了位素色罗裙的小姐,正是芳清茹。

    萧颜端着架子,没有看嘉宁一眼,自顾自端着茶盏喝茶,倒是那位芳清茹微微向她一颔首。

    青鸾在萧颜对面落座,瞧着她略显僵硬的俏脸,嘴角微微上扬。

    这位萧小姐被她上回教训一次,到底老实不少,真所谓人怕狠鬼怕恶,一点都不假。

    记得自己上辈子只要在任何场合见到她,这人都会当着所有人面,阴阳怪气地说教几句,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嘉宁郡主是个没羞没臊,死皮赖脸巴着她萧家的女人。

    今日真是很难得啊,萧小姐竟没有开腔,原来她也有惧怕的时候,连正眼都不敢跟自己对视呢。

    朝阳郡主在嫡母面前也拘束的很,连着猛灌两盏茶水,眼睛不住地朝贤王妃瞟。

    贤王妃和贵妇们说了会儿话,几位未婚的小姐们在旁听着,根本不能插嘴,神情虽都淡然,却也能从她们的眼神里瞧出无聊。

    贤王妃微笑道:“朝阳带诸位小姐去花园玩耍吧,不用在这里陪咱们这些上了年岁的老婆子耗着。”

    朝阳一听这话,正是求之不得,连忙拉着青鸾向王妃告辞:“那孩儿去了。”

    贤王妃面色淡笑,“去吧。”

    于是,朝阳带着青鸾和一众小姐们去前院花园子。

    贤王是个行事荒唐的,贤王妃对他的事向来不咸不淡听之任之。

    此次举办宴席也不分东西席男女桌,只在王府跑马场围了布幔,铺了红毯,摆了十几张桌子,中间隔了两张红漆雕花木屏风,算作宴宾客的场所了。

    王妃和那些贵妇自不会在这里用餐,而是会在花厅里另开席面。

    没开席之前,各府公子小姐们都在花园子和练武场投壶赌彩,或瞧斗鸡跑狗。

    朝阳郡主拉着青鸾跑去看斗鸡,因周围围着不少公子,便一扒拉他们,叫道:“让开!让开!我要压彩!”

    好在,那些少年都是认识朝阳的,也没有不乐意,闪开给她俩人进去。

    人群中间,两只羽毛炸起的红冠公鸡正斗得不相上下,翎羽飞溅,满头满脑俱是血淋淋,顶上冠子也破损了,黑红相间的羽毛上也沾染一些鲜血。

    “咬!咬!咬啊!”

    “快!咬死它!”

    “哎呦!什么破玩意!感情就是个废物……”

    少年们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青鸾对这些斗鸡斗狗甚是不喜,只觉得让它们无谓的互相撕咬实在太无聊。

    朝阳郡主却很是兴奋,叫道:“我要压十两彩头!就压这只金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