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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久二年(1862年)七月六日,公方样家茂拜一桥庆喜为“将军后见”,对此幕臣普遍认为,京都和小朝廷欺人太甚。

    但七月十四日,幕府发行了第一期邸报,其中刊登了大御所家定的退隐诏书:

    “自嘉永六年(1853年)以降,扶桑动荡。……永览前戒,悚然兢惧。但思厥咎,在予一人。

    今传位于新,宜躬身克己,宣流风化、感逆阴阳,上全三光之明、下遂群生之和。

    若扫除旧弊、广开言论、不拘贵贱登用人材,庶几可挽公私大危之基。

    望勿负祖宗之业、各家之望、万民之所期,勉之如一。”

    这份诏书是二月写的,当时将军家定隐居退位,于是就给继承人家茂留了这份文书,鼓励他继续努力。

    本来这就是一篇礼文,重大场合念一念就过去了,没有这个也显得不庄重不是。

    但如今幕府堂而皇之将之刊登出来,这用意可就值得揣摩了:

    仔细一品,这不就是份罪己诏嘛,在家定退隐前,他把开国以来的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堪称用心良苦。

    而不仅如此,这份邸报上还刊登了如今公方样家茂的大令,这可是新任将军的第一次大动作:

    “余以幼冲,奉承洪业,不能宣流风化而感逆阴阳,至令百姓、町人饥荒,更相啖食。永怀悼叹,若附渊水。咎在德助不逮。

    原自癸丑以来,遭蒙未曾有之国难,先人频年为之所苦,扰虑之情当众庶所知。因此,愚意已决,力行更新,以挽回国危之基。

    欲启用贤良,无连枝、谱代、外样之别,与天下同休戚。

    故望各自勉励,一扫历来骄惰之陋习,以尽忠报国之诚意,努力奉公为要!

    天地可鉴,应予周知。”

    将军家茂其实也没说啥,除了寻常的套词以外,就说了一件事,那就是革新,而革新目前只有一件大事,不分门第登用人才!

    这家定的罪己诏在先、家茂的革新令在后,但两者都提到了不拘贵贱提拔人材,因此对一桥庆喜的批评就减弱了——毕竟两代将军都不在意,这外人抱屈嘛,多少有些多事的嫌疑。

    可庆喜松了口气,敕使大原重德却不干了:

    本来京都朝廷有如今的声势,全靠抨击幕政而来。

    可如今幕府将过失归咎于大御所家定一人,这其他人等,尤其是将军家茂,这不就洗白轻装上阵了么。

    而且,啥叫登用人材“无连枝、谱代、外样之别”,说白了不就是邀买人心么。这人心啊,就这么多,幕府拉过去的多了,那朝廷得到的不就少了嘛。

    因此大原心中甚是不平。

    但不平之余,他心中还有些畏惧:

    这十年来,公卿靠操纵物议才有了如今的些许本钱。

    可这邸报一出,大杀器横空出世,日后再想呼风唤雨,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据岛津家主齐彬说,这邸报刊行天下,诸侯各家、幕府的奉行所、代官所都会收到。

    这敕使大原能不懂么,邸报说是给要职武士看的,但口口相传之下,恐怕天下万民也能收到风声。

    因此,以后要想抹黑幕府,恐怕就不容易了。

    于是敕使大原坐立不安,于是拼命催促幕府对敕旨给予答复,自己好尽早返回京都禀告江户的变化。

    但大老庆永及各位老中却百般推脱,这敕旨里有三件事,庆永、庆喜执政算是办成了,可将军上洛、五大佬设立还没影呢,您急啥,好吃好喝的再等两天吧。

    可这一等,事情就坏了:

    如今近畿浪士云集,四月份就把幕府的伏见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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