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秀拒绝了,说自己在玄朴先生府邸住的很好,方便服侍先生,不必额外破费了。

    想送的礼物没送出去,佐贺方面有点抓瞎,最后还是本岛藤太夫打破了僵局,他直接跟直秀谈了技术扩散的担忧,直秀也给佐贺方吃了定心丸,他说砖头和水泥是和江川坦庵先生共同研究的,这两样无法保密,但玻璃制造直秀可以承诺只要佐贺藩不扩散直秀也不会泄露给外人,他还不顾玄朴先生的眼色写了誓纸,终于拿到了保证书,羽室、志波和本岛三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双方气氛更加融洽,本岛和直秀讨论了一番玻璃产业的后继发展后,尽欢而散。

    “誓纸是受人于柄”,外人离开后玄朴先生拉着直秀离开兰学寮,到家之后就开始埋怨直秀过于轻率,幕臣的身份能保护直秀,但誓纸这东西一拿出来,不管幕府那个官员看到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直秀吃里扒外,“好东西为什么不上缴幕府?”至于幕府能不能像佐贺藩这样无条件支持直秀,他们才不会考虑。

    “永敏君,你怎么看?”直秀转而询问村田永敏的意见。

    “不受人于柄,无法取信于佐贺”,村田一针见血道出直秀的本意。

    不愧是未来闻名天下的军师,玄朴老师还是过于憨直了,人心叵测,直秀估算过,依照算盘大名的风格,佐贺藩一定会加大玻璃产业的投入,不产生一年金几万两的收益不会罢手,没点把柄恐怕自己一行人走不出佐贺,虽然佐贺藩不一定这么干,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己还是识数点好。

    玄朴先生能在这个年代做到名医的身份,智商、情商肯定都不低,村田一说他就明白过来,他看了一眼直秀,“你们这些——人啊,等把手里的兰书印刷完毕,我就尽快回江户开我的医馆”。

    直秀明白玄朴先生的一片爱护之心,佐贺藩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动玄朴先生的,声望是一回事,关键是害自己人的名声不好听,玄朴先生刷医生的声望已经快刷满了,他真出点事,“擅杀名士,天下离心”,即使佐贺藩不怕在外边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就是藩内部也会人心动摇,要是没有玄朴先生,直秀还真不敢在佐贺制作玻璃。

    直秀挤了挤眼泪没挤出来,“学生多累先生担忧,心内不安,以后谨言慎行,请先生多加约束”。

    玄朴先生对直秀知之甚深,知道他志向不小,本来他不太喜欢直秀这种学生,容易惹祸,但两年下来,直秀对他执礼甚恭、精心奉承,而且直秀为人甚为正派,从不大言欺人,又没有少年得志便张扬的恶习,所作所为谈不上利国利民但也都是一些有益社会的事情,他渐渐地将直秀当做入室弟子看。所以才会如此担心。

    安了玄朴先生的心,之后在兰学寮直秀把精力都放到了翻译兰书上,上次他从兰国商馆拿来九本书,三本兰语的《光学》、《英兰词典》、《佛兰词典》交给兰学寮翻译,其它六本不是兰语的他只能自己翻译,在江户过年,他紧赶慢赶加魔改,终于翻译完《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化学基础论》、《人口论》,除了《不列颠百科全书》和《忏悔录》,他还要在佐贺完成《国富论》,这可是百万字的大部头,魔改后工作量也不小。

    玻璃制造成功后,虽然佐贺方面和直秀都淡化了他在其中的作用,但在弘道馆和医学馆内部直秀的话语权大增,他假公济私,调了佐野荣寿、岛团右卫门和副岛次郎等风车组到兰学寮帮忙,他只管朗读《国富论》,村田永敏、两个学生和风车组分成几个小组负责整理文章,边翻译边蜡纸印刷,文月(七月)下旬,简略版本的《国富论》翻译和印刷几乎同时完成。中间的七夕节(七月七日)、盂兰盆节(七月十五日)大家也没怎么休息,直秀很不好意思,把医学馆给他的月金都硬塞给大家以表感谢,还请玄朴先生给风车组发了“感恩状”。

    佐贺很会做人,因直秀挂着兰学寮“指导”的名义,佐贺每月初发给直秀小判金十枚,而且全年都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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