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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几人离去,望着他们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与缩在最内那老妇人心中生出一样的想法。

    今日所见这位小官人,必非凡人。

    白家巷这个地名,自明初时就已经存在于北京,据传其来源,是因前元权贵府邸曾设于此。

    作为距东华门之东厂衙门最近的一处民巷,这里并没有士子们风传的那般风声鹤唳。

    恰好相反,番子们整日从街上走过,似乎并未对这里的百姓造成什么影响。

    相比往日士子动不动就要聚众讲学而言,百姓们都是乐得清静。

    因其地理位置特殊,加之如今魏党势如中天,这条民巷中有不少民房都被达官显贵们花高价买下,置办了房产。

    更有人于此开设酒楼,就为能接近那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厂公。

    朱由校来时,就见到许多达官显贵进进出出,带着王朝辅等几人,刚刚走入民巷,远远就听得人声鼎沸。

    “此人口出狂言,污蔑东厂尚公,鼓噪苏州士民,聚众谋反。处决以前,在此戴罪立枷三日,以儆效尤!”

    “今时,是第二日!”

    喊话的,是个东厂的小档头,腰间别着佩刀,脸上有一道骇人的疤痕,引人心惊。

    话音落地,数名东厂番子上前,轮番宣读这人的罪名、罪状,朱由校则在人群最后止步,静静看着。

    王朝辅紧张望着皇帝的面容,实在猜不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本就胸中淡然。

    他思忖半晌,喟叹一声,试探性地道:

    “小爷,这事儿我们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上面那名犯人,因被暴晒得久了,嘴唇干裂,加之枷锁沉重,在他手、脚关节处深深勒出血痕。

    空气中隐隐飘散出一股血腥气味,许多士子都是拧紧眉头,为东厂的凶恶所不满。

    这点血腥味道,闻在朱由校的鼻子里,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深深吐息,“嗯”了一声,向忐忑不安的王朝辅回道:

    “我们继续看。”

    番子们仍在宣读,眼见今日这事,应该就要这么过去,朱由校倍感无趣,转身打算离去。

    还没等转身,就听身前几名士子在互相议论。

    “我们救不了颜佩韦,还是走吧!”

    “在苏州,你总是让我躲,今日我们来了,皇帝也快要凯旋回京,能不能任性一回?我要去救人。”

    听得此言,朱由校嘴角一翘,脚步一顿,打算继续等等看。

    这时,番子宣读完毕,见那唤做颜佩韦的书生已昏死过去,便也毫无怜惜之情,自手下人那接来一盆凉水,波到他的头上。

    颜佩韦哀吟一声,悠悠转醒。

    档头冷笑,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右脸上,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污蔑尚公,当今皇帝都要敬他三分,你是皇帝的那路亲戚,敢如此作为!”

    听见这话,朱由校剑眉一挑,顿时觉得有趣,这魏忠贤自己还没飘,手底下的人却先飘了?

    颜佩韦抱以冷笑,朝他吐了一口血沫,随后狂笑不止。

    档头勃然大怒,紧紧拉住捆着颜佩韦的锁链,一脚一脚踹去,口中还道:

    “嘴硬、我叫你嘴硬!”

    “你们都看好了,污蔑东厂尚公,就是这样的下场!”

    看到这里,士子们渐渐躁动不安,朱由校身前一人,拨开拥挤的人群,急呵道:

    “狗番住手!”

    档头闻声望去,并不意外,冷笑问:“你是谁,是做什么的?”

    “苏州秀才,方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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