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又不会准了他,你提起这事儿干什么?”

    说到这,他上下仔细瞧了一眼这小阉。

    “厂督,您想啊,现在是什么时候?”

    魏忠贤心里嘿嘿一笑,却是明知故问。

    “什么时候?”

    小阉道:“皇上严惩魏朝,对您却是只言片语,这是要对您继续委以重任呀!”

    “而那王安,不过是有些旧情的伴身老太监,皇上因设了都监府,百官批鳞,正是震怒之时。”

    “厂督您想,那王安这个时候去请辞,不是找死是什么?”

    魏忠贤越听越邪乎,听完以后,心下也是豁然一清,他气息时而急促时而放缓。

    沉默良久,才是忽然问道:

    “你在何处任职,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小阉道:“奴婢初在文书房供职,得了王公公的荫庇,现下已调到直殿监任了西六宫的一个小管事牌子。”

    魏忠贤见他没自报姓名,也便知道,这是王体乾的死忠,遂放下了想要招为自己人的想法。

    他摆摆手,说道:“行了,你忙去吧。”

    “奴婢告退——”

    看着小阉离开的方向,魏忠贤脸色再度变得阴鸷起来。

    这次,本督总算是有机会能彻底搞死王安那个老东西了!

    ......

    翌日,朱由校将魏忠贤和王安全都传到西暖阁,让他们当面对质。

    “王安。”朱由校起身背对二人,拿起墙上的佩剑,仍是用手轻轻抚着剑锋,淡淡道:

    “你是先帝的老臣,亦是朕的肱骨之臣,当初李氏移宫,是你陪着朕,替朕出了大力。”

    言至于此,朱由校话锋一转,握着剑转过身来,又道:

    “可你也是私通东林党徒,通风报信,使朕之谕令不能即刻下达的大内暗桩。”

    朱由校紧紧盯着王安,道:“朕问你,魏忠贤所言,你可认?”

    王安一怔,他本是和杨涟当初递上辞呈一样的想法,这也是高攀龙等人的意思。

    他们不认为朱由校会舍弃肱骨老臣,而去选择一个魏忠贤。

    他们都没料到,魏忠贤得个空子就灵便地钻了进来,到皇帝旁边一顿撺掇,事情又变成了眼下这个样子。

    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与当初杨涟被逼致仕,又是何其相似?

    王安手在宽袍大袖里紧紧攥着,直捏出满手心的汗,也是哆嗦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分明从朱由校眼中,见到了十分的决绝。

    这个问题,是魏忠贤挑拨起来的,却也是朱由校抛给他来回答的。

    王安不是个愣头青了,他知道这个回答到底有多难。

    要是自己认了,就坐实了私通东林党,东林党众人的身上,也会刻上一个私通宫廷的罪名。

    到时候,最好的结果也是要自己交出司礼监大印。

    魏忠贤则会彻底掌控内廷,东林党再想对抗“阉党”,就更加艰难。

    可如果自己不认,硬着头皮,自己抗下所有罪名去保东林党,那皇爷一定会大失所望。

    到时候,为难的会是皇爷。

    这道选择题,是朱由校给王安抛弃东林党最后的机会。

    魏忠贤紧紧盯着王安的一举一动,朱由校则坐回卧榻,沉默地抚着锋利的佩剑。

    如果他选错了,那朕就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