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照依旧跪伏在地上,面朝着地面,不过他的咳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声音苦涩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该从何说起呢……嗯,应该从丁义说起。”银古月晃了晃脑袋,说起这位昔日的郡守,他语气毫无尊敬,反而充满嗤笑:“作为郡守,丁义其实做得还挺好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志大才疏。任免了蓝炎做统计司司长,还特意提拔你作为副司长,希望你可以制衡蓝炎。”

    “他看错了两点,一,蓝炎不是他能控制的。二,你也制衡不了蓝炎。”

    “然后副司长你不满足现在的地位,又恰逢吕仲派人拉拢,所以你顺理成章成为吕仲的内应。嘛,比起吝啬的丁义,想必吕仲的报告肯定能令你满意……毕竟我也知道副司长在临海军校官争夺失利后,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不过副司长可能不知道的是……”银古月看了一眼奎照身下流淌的血河:“蓝炎,早在你之前,就已经接触吕仲了。”

    “说来也是好笑,帮丁义扼守星刻郡咽喉的统计司两名负责人,都无一例外看出丁义非明主贤君,先后背叛丁义投靠吕仲……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个世界真是残酷啊。”

    “吕仲告诉你今晚会出现动乱,让你去夺取丁家的圣者遗物,这其实算是无奈之举,因为吕仲在星刻郡的内应里,能派去争夺圣者遗物的,也只有你而已。”

    “而他的算盘,却跟丁义一样:圣者遗物是必须要抢的,他宁愿让副司长你抢到,也好过比丁家人抢走。极神兵认主之后就无法转移,吕仲也并不在意圣者遗物的归宿,他只是认为掌握圣者遗物的你,可以凭此功劳和武力与蓝炎分庭抗礼。”

    “简单来说,副司长,哪怕你到了吕仲的麾下,你的作用依然是……用来制衡蓝炎罢了。”

    “咳咳咳!”

    奎照咳出几口血,微微抬起头看向银古月,鹰眼狼目里,尽是嘲讽的笑意:“狂妄。”

    银古月摊摊手:“副司长你这么想也很正常,毕竟你也不知道蓝炎的真实实力,而且这也只是还没发生的猜测,算不得真。”

    “不过呢,这个计划里,吕仲和蓝炎其实是有一点没达成共识。吕仲想将圣者遗物也纳入麾下,哪怕是让副司长你去抢。但是呢……蓝炎早就将圣者遗物交易出去了。”

    “交易?”

    “是的,交易。”银古月摊开双手,看向后方被烈焰照亮的半边夜天:“作为代价,他获得了这场席卷星刻郡的动乱,让吕仲入星刻的计划大大提前。而他,也将提前入主临海军。”

    “入主临海军,哈……咳咳!”听到这里奎照就想笑,但身体已经不允许他笑下去了。

    银古月也不在意奎照的嘲弄,说道:“在蓝炎的计划里,副司长你应该作为一个添头,在争夺圣者遗物的时候身亡。无论吕仲怎么安排,但蓝炎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奎照脸露讥讽:“因为我能威胁他的地位?……他知道,一旦我获得圣者遗物,他的算盘就打不响,吕执政会转而重用我——”

    “不。”银古月摇摇头:“他只是觉得你的辫子,很丑。”

    “哎?你的辫子没了?可惜了,如果你早点剪掉辫子,或许不用死。”

    奎照身体颤抖起来。

    他忽然感觉很冷,自己胸膛流出来的,仿佛是冰水。

    “那你呢?”

    “我?我从一开始就被蓝炎招募了。如果你能表现好点,我说不定会转而投靠你,但副司长你每一次的动作都被蓝炎预判在前,我对你实在没什么信心。”

    银古月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露出疑惑的笑容:“说起来,蓝炎说我跟你很像,所以你一定培养我成为你的心腹。到现在我都不懂,我跟你到底哪里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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