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到头的粮食,必须上交七成给边军做口粮,他们辛苦一年,也只能留下三层。

    靠着这三层,他们省吃俭用,一年到头野菜树根和着稀的,能混个水饱就很不错了。

    所以,对于又多一户来分食的,陈高壮能乐意就怪了。

    而且顶顶要命的是,来的还是一家子必须让自己看守,让自己担责任,一旦出了事,对方要是跑了啥的,不止是他,就连全村老老少少都得连坐的罪民!

    在得到这个认知后,面对两个军爷的叮嘱交代,陈高壮刚才对军爷有多恭维,现在人家走后就有多憋气。

    军爷?呵呵,面上过得去,哄好了,打发走了就得了。

    在这边关,最不缺的就是军爷。

    今日可能还是高高在上,手里握着刀的军爷,明日可能就是荒滩上的一堆白骨,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多了……

    只是面对上头的安排,陈高壮心里再不得劲,也得继续安排。

    “叫肖文业是吧?”,吧嗒一口手里的叶子烟,陈高壮看着面前明显不同于自己村民模样,显得异常白嫩的新住民,心里却在谋算,该把人往哪里安。

    可怜肖文业,在军营摸爬滚打多年,流放一路也没少吃苦受罪,皮肤早已没有往日读书时的白皙细腻,可就这样吃苦受累了,天生皮肤白的他,在里长眼中就是不一样。

    他哪里知道,就自己眼下这蔫菜模样,在人家里长眼里,居然还是个十足的小白脸?不对,是老白脸?

    好吧,想到整个群狼沟里,不管男女老少那干裂坨红的脸蛋,他们一家子的确都是小白脸,其中以肖雨栖最甚。

    只说当下,浑然不觉的老白脸上前一步,笑看着里长,好声好气,“是,我是肖文业,里长好。”。

    “嗯。”,看着来人态度还算不错,认得清现实,没摆着曾经贵人的谱,陈高壮心里安心了那么一丢丢。

    可这小小的一丢丢,却并不能让他心软松动。

    面前的罪民,他们满沟子上下的村民,能不接触,就还是不要接触的好,而且回头他还得找个机会,警告一下全村上下老老少少,让大家都离这家罪民远远的才行。

    心里做了决定,陈高壮又发愁起来,到底把人安置在哪里好呢?

    毕竟要想完全隔断手底下的村民跟这一家子的罪民来往,那定然是不能让他们住在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