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俭用好些年,先前丈夫才拿走了五十两,对于他们家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就因为这五十两伤筋动骨了,过年期间,他们家拢共也割了不到一斤的肉,还是年三十晚上掺和着萝卜包了一顿饺子开开荤。

    结果眼下丈夫让自己去割两斤的肉,还要沽酒,却不是自家人守在一起开荤,还要请外人来吃,代秀珍就感到无比肉痛。

    “当家的,你要请谁来家吃饭啊?肉少割点成不?咱家……”。

    “老子让你去就去,你叽叽歪歪说这么多废话干啥?”。

    代秀珍正想着跟丈夫商量,是不是少割点肉来着,结果倒好,话都没说完,就被这个在外头受了气,却遭瘟的跑回家来充大爷的死男人,一声吼给怼在了嗓子眼里。

    她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心里头再怨再恨,家里却男人当家,代秀珍只把委屈往肚里咽,“是是是,我去,我去,我这就去还不成嘛。”。

    答着话,转身抠出绑在裤腰带上的钥匙,打开身后的炕柜门,从里头捧出个木头小箱子,在为数不多的存款中,代秀珍珍惜的数出五十个大钱来,揣进袖兜,再把东西复位,把炕柜锁上后,她这才带着满心的委屈,换了木屐草窝鞋出了门。

    看着妻子离开,储广元在心里琢磨着,晚上该请谁来家吃饭商量大事。

    自己心里委屈不服气,想要给新来的那截他胡的倒霉旗长一个好看,所以,到底是找小旗里的谁来摆这场龙门阵,来给倒霉旗长送上一顿杀威棒,这就有讲究了。

    把小旗里的人都请来,显然不现实,不说自家没那么多肉蛋菜粮给这些白吃饱浪费,就是有,这些人吃了也不一定会嘴软。

    想来想去,分析着小旗成员各自的脾性,储广元觉得,到时候只要中间有几个人冒头,连带着,那些不熟悉新小旗长的家伙们,说帮忙一起摆阵说不上,可冷眼旁观却是必然的。

    如此,倒也就够了。

    那么,此刻自己要请哪些个来家吃酒呢?

    思考再三,储广元心里有了名单。

    他们小旗里最吝啬,有便宜不占完不罢休,抠门到恨不得挖死人骨头点油灯的吝啬鬼赵钱孙算一个;

    另外,牛逼吹的老高,恨不得把牛吹破天际的嘴炮宋芳祥算一个;

    出了门就不认路,分不清东南西北,自身却是个傻大个的路痴涂宏志算一个;

    蹲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最最现实的墙头草桑明泉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