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捡起地上几个包袱拍拍,递给俞母就要去背已经摔懵在地上的老太太。

    俞母抠门啊,舍不得自家这些,哪个哪个都要紧的包袱。

    可自己已经背着十几斤的麦子在身了,再把所有的包袱都拿上?

    俞母的目光,在包袱与老太太之间来回穿梭打量,琢磨好了以后,最后把刚才女儿塞给自己的包袱往女儿身上一塞,嘴里强硬道。

    “死女子,包袱你拿着,我来背你奶!所有的包袱你都给老娘拿好喽,千万别掉了,回头少一个,仔细你的皮!”。

    事关家当,要紧问题面前,俞母再度雄起。

    因为舍不得背上的那一包麦子,俞母想了想,终究是舍不得把这个包袱交给女儿。

    可背在身后又不方便背老太太。

    想了想,把包袱麻溜一转,把宝贝麦子转到胸口,压下满心满眼里的不情愿与愤怒,俞母蹲下身去。

    也不稀罕讨厌女儿来帮忙搀扶,不由分说的一把背起,摔懵了,到现在都没醒过神来的老太太,甩也不甩身边,自己越来越不喜的女儿,顶着气,迈着步伐就匆匆追赶前头的丈夫与儿子。

    别看从老俞头跌倒昏迷,到俞母骂街,再到一家人身边快速越过好多奔命而去的同伴,其实也不过是片刻功夫。

    俞家人并未耽搁多少时间,这从摔懵了,根本没能醒过神来的老太太就可以看出,时间并不长。

    之所以身边瞬间就静了下来,同行奔逃的人越来越少,那是因为大家都在惊慌逃命,一个个赶着往前,一个个都闷头赶路,大家根本就耽搁不起时间,也舍不得耽搁时间。

    俞二郎背着父亲,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的只顾闷头小跑;

    俞母背着老太太,仗着体力好,走的极快,步伐呼呼生风;

    俞蔓草没办法,迅速拣好地上所有的包袱,把自己生生挂成了颗圣诞树,顶着沉重的份量,喘着粗重的呼吸,忙迈步追赶前头的亲人们;

    一家人很努力的赶路,可惜,因为伤的伤,瘫的瘫,本来被安排在林子最外围,逃走在前的他们,仍旧落在了最后……

    渐渐的,他们越来越慢,身边刚刚还有埋头赶路的同行人,眼下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本应该走在他们身后的青壮年,这会子早就奔到前头去了,把他们这一家子老弱病残的远远抛在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