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后脑勺处,如今不过一根针,你就觉得害怕了?”

    她说完,又轻轻地嘲讽道,“你这样的人,在东宫做个从八品的主簿,可真是屈才了呢。”

    阿琅将手中的银针从赵主簿的后脑勺移开,踱步走到萧珩所在的书案边,睥睨地看了眼赵主簿,

    “你为何要收买贴身服侍太子的小太监,你是东宫属官,若是太子身故,你就能得到好吗?”

    赵主簿心绪纷乱,按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答案说道,

    “我以为太子不堪为储君,他担不起这座江山!”

    这话也太狷狂了,把萧珩和阿琅都听得是气乐了。

    “太子担不起这江山,那谁担得起呢?太子又是哪里不好了?难道他对你们这些属官不好?”

    “他对你们还不够仁厚吗?”

    赵主簿下颌咬的紧绷出面颊,深深吸了口气,道,

    “郡主无所谓仁厚与刻薄,只需依情理行事。奖赏与惩罚,原本就是君王手中的两柄利器。”

    “上能驾驭群臣,下能治理百姓。”博士

    “若是太子仁厚,那就是放弃了这两柄利器。”

    “他是仁厚,把什么都放给下头的属官去做,就连七皇子要入朝,他也乐意。”

    “他以为自己就是真的仁厚吗?愚昧。”

    阿琅鼓掌,问,

    “太子仁厚,你才能一直都在东宫做属官,才能得到信重。”

    “等他继位,你们这些东宫属官,还用愁吗?还怕得不到重用吗?”

    赵主簿大声一笑,“为何对我们这些属官好?为何不是对天下百姓好?对江山社稷好?”

    这话,可真是够犀利的,这让阿琅越发的对这位赵主簿好奇了。

    “我在东宫做属官多年,看着身边同僚来来去去,多少人是真的能力不足才走的?”

    “太子身子骨弱,下头的人就得打起精神来办差事,花费其他人两倍,三倍的力气,才行。”

    “还有,若是太子将来,因为病弱,不能诞下子嗣,那这江山该如何承继?‘

    “到时候又要和先帝朝一样,人心惶惶,到处狼烟吗?”

    “所以,你就要毒死太子是吗?可明明太子已经要好转,你为何要再次下毒呢?”

    “你其实弄错了,你看起来好像为百姓,为社稷,你不过是为了自己。”

    阿琅冷冷地道,“你害怕,害怕将来太子一旦病好,就会有精力追查当年中蛊的事情。”

    “到时候,你就会暴露,你这个奸细,就不会得到好下场。”

    “你以为江叔和太医院的太医一样,把不出太子病情加重了。”

    赵主簿脸上少许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微颤,无法言语。

    “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什么舍小家,为大家,泽被天下。”

    “好,我现在来问你,从你给太子下毒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人。”

    阿琅重重地说道。

    赵主簿痛苦的抱着头,过了半晌才艰难道,“……不是……”

    阿琅冷笑,“你是个不想死的聪明人,要怎么做,心里有数。”

    这不是个普通的朝廷小官,否则,他没办法闻出那么多药,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能把人训练到仅凭香气,就能分辨出药物,这样的程度,绝对要花巨大的成本的。

    这不是一个能被随意收买,更不是一个普通的奸细。

    萧珩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门外传来天真稚气的孩童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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