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曲曲身,给老郡王妃见礼。

    老郡王妃风姿极好,面色却有些不好,幽幽开口,

    “这位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哦,听说今日皇后召见靖安侯府新千金,莫非你就是那位?”

    “靖安侯夫人真是可惜了,那样一个雅人,生得女儿却如此……”

    她声音里满是遗憾可惜,又道,

    “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呢,小姑娘家家,还是要贞静贤淑点才好。”

    忽而轻轻一笑,“对不起,忘记了,靖安侯夫妇都已经过世了……可惜了。”

    她一脸的“我很生气但是我不屑和你撕,赶紧来道歉”的表情。

    言下之意,更是嘲讽阿琅有娘生没娘教。

    阿琅抱着大黄,一脸笑盈盈地蹲在那里,绿色的衣裙上沾着大黄的狗毛和血。

    夏日的光照强烈,即使被老树假山挡着,也还是挡不住那灼人的光。

    她这么一笑,竟是比那日光还要灼人。

    只是,她的一双眼却是冷得渗人,黑漆漆地眸底,闪着蓝色的火光。

    她将大黄推到青柠的身边,起身,标准地行了个仕女礼,有条不紊道,

    “我教养不好,和靖安侯夫人没有关系。”

    “自小,我在乡野长大,跟着养父母长大。”

    “他们都已经死了,想来王妃等会去佛前烧一注清香,大概佛祖会让他们晚上来拜访你的。”

    老郡王妃的脸色本就不好看,这会更是白的彻底。

    地上的小公子显然是听懂了,张大嘴巴看着阿琅,推开要扶他的下人。

    “乡野之地,讲究吃饱穿暖明理,日子能过得下去就行,比不上高门大户规矩多。”

    “就算如此,我的养父母也是从小教导我做人的道理。”

    她注视着面前清雅的老郡王妃,慢慢地说道,

    “第一,万物皆有灵。人应当尊重生命,不能因为它弱小、它不是人类,就去欺负它。如果做不到,那就不配为人。”

    “二,做人要谦虚,不要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鼻孔看人。”

    老郡王妃直视着阿琅,脸色铁青,想要发作,却又不得不维持着她的清雅。

    “在乡野间,见识的人形形色色,见多了今日还骄纵跋扈,仗势欺人,明日就锒铛下狱,满门抄斩的。”

    “更见过前一日还只不过是落魄旅人,后一日就鲜衣怒马游街的。”

    “没什么是不变的,唯独只有脑子里的学识,会跟着你一辈子。”

    青柠在心里忍不住的为阿琅喝彩。

    这简直就说道老郡王妃的心坎上了呀。

    老郡王妃可不就是家中被满门抄斩,因为老清河郡王给救下,娶回家,罪不及出嫁女,这才逃过一劫。

    就算救下了,也还是上了奴籍的女奴,算起来,老郡王妃也是女奴出身的呢。

    “按理说,这是郡王府的狗儿,我一个外人不该管,只是,一个小孩儿,拿着剪子把狗儿剪成这样,他到底是屠夫还是贵公子呀?”

    她的语声清脆干净,一字一句,如金石一般的斩钉截铁。

    老郡王妃七窍生烟,不知该保持自己的风雅,还是反驳那句‘屠夫’的好。

    她就算是曾经被打为奴仆,也是金枝玉叶,擅长说阴阳怪气的话寒碜人,却不擅和人这样明刀明枪的来。

    “那你也不该欺负孩子呀。小孩犯错,你使人告知长辈不就是了,为何还要将我儿推倒在地?”

    “姑娘多大?我儿多大?你不同样也是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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