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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珩先上车,半晌也不见动静,撩起帘子,敲了敲车厢。

    马车车夫站在车门前,朝阿琅温和一笑,伸出手要扶她上去。

    阿琅抿唇,上了马车。

    马车上,刚刚和他一起的青年不见了。

    萧珩懒洋洋地靠在车厢上,掀起眼皮打量了阿琅一下。

    抬抬下巴,

    “没看出来,姑娘还是女中豪杰呀。”

    阿琅也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看起来衣裳整洁,肃穆威严,其实有些颓废。

    衣衫仔细看,有些发皱,披在肩后的头发有些散乱,俊脸上满是倦意,眉心皱着。

    应当时彻夜未眠。

    萧珩揉了揉眉心,问,“为何打架?”

    阿琅心头翻了个白眼,这话刚刚已经问过了。

    “不是禀报过郡王,是听了污言秽语才动手的。”

    “人呢?”萧珩问。

    阿琅惋惜,“跑了。”

    都怪这人,要不是他来的这样快,早就被她给打残了。

    萧珩撩起帘子,让阿琅往外看,问,

    “是那个人吗?”

    阿琅往外看去,果然见跟着马车一起的,还有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被拖着走。嘴里被塞了破布,一脸惊恐。

    “上京里,还没有郡王府侍卫抓不到的人。”

    “你想如何处置?”

    “还是我帮你审?”

    “或者交官府?”

    阿琅想到那人最终说过的污言秽语,不大想叫外人知道。

    萧珩瞧见阿琅神色里的不情愿,问,

    “那个人都说了什么,叫你这样生气?”

    阿琅迟疑片刻,说,

    “我不想说。”

    萧珩也没再问,只是点了下,

    “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阿琅把手往后缩了缩,“我没受伤。”

    “你手上有个口子。”

    阿琅抬手,果见自己手上真的有个口子。

    可能是刚才打斗时被木屑伤到的,又或者是被那男子给抓伤的。

    因为伤口浅,她没感觉到疼痛。

    只不过女孩子的肌肤总是娇嫩一些,伤口周边变得红肿,好似很严重。

    萧珩从车厢底座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瓷瓶,一块纱布,一个银夹子。

    他用银夹子夹着纱布,沾了水,轻轻擦在阿琅手上。

    阿琅看着那只手,那块布,和从她手上流过的水珠,心头忽然颤了颤。

    “你刚刚在酒铺,冲动了些,动手打人这事,做起来痛快,可打完了,后患有点多。”

    阿琅嗤笑。

    萧珩恍若未闻,很有耐心地说,

    “强中自有强中手,你上次在裕王府对宝珠的方式不是很好嘛?”

    “真有人要欺负你,你以为打一顿就能结束了?”

    阿琅看着萧珩,“那你觉得该如何呢?”

    她知道自己这样看起来冲动,粗鲁,野蛮。

    今日所为,她只是把众人口中的这些印象再加深一些罢了。

    这正是她所想。

    她的人生,突如其来的大变。

    她从前就想和父亲一起,把大周风物志整理齐全。

    后来,她又想,和那个人在一起,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看能看得书,阅能看得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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