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作为戴胜昌轮船公司的大少爷,通常钱包里也最多装四五百元的现钞而已。眼前这个年轻人,最多也就是二十出头,随手就能够从钱包里摸出上千元的钞票,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小范看到林江北手中的钞票,眼睛更是一亮。他的态度愈发恭敬,伸出双手从林江北手里接过钞票,嘴里说道:“请问老板贵姓?”

    “徐,双人徐。”林江北回答道。

    “好咧,收到徐老板钞票十元!”

    小范把钞票接到手里,转身又冲着戴少爷说道,“戴少爷,您的赌注。”

    戴少爷也伸手掏出一张十元的法币递给小范。小范把这张钞票也接在手里,冲着林江北和戴少爷鞠了一躬,说道:“徐老板、戴少爷,您们可以开始了!”

    “等一下!”林江北冲着小范说道,“我是第一次到你们弹子房来,还是请你给我介绍一下你们弹子房的打弹子的规矩,以免有什么误会。”

    “好的好的,那我就为徐老板您介绍一下!”小范说道:“规矩很简单,就是一到七号弹子叫全色弹子,九到十五号弹子叫双色弹子。两位客人确定了击打花色之后……”

    林江北听完之后,发现这里的规矩跟杭城那边弹子房差不多,只有一些母球的摆位、罚球、连击等细节上的不同,于是就点头说道:“好了,我明白了!可以开始了!”

    于是小范就拿出一枚硬币,让林江北和戴少爷两个人猜正反,最后戴少爷胜出,由他先开球。

    于是戴少爷就拿起一块粉块,擦了擦弹子竿竿头,然后把白色母球摆好,俯下身来,架好手架,用了一个高杆击球法,啪地一声,大力把母球击打出去。

    母球把三角形弹子堆撞散之后,又跟着撞了进去,随着一阵碰撞之声,只见全色的五号弹子掉进了底袋。

    “戴少爷目标球为全色弹子。”小范一边说,一边在挂钟架下面的算盘上拨动了一颗珠子。

    “好竿法!”林江北在旁边叫了一声好,“戴少爷真是出手不凡啊!”

    “呵呵,运气而已!”戴少爷拿着弹子竿,目光往一号弹子方向瞄了一瞄,一边盘算怎么样借助九号双色弹子来一个二传进袋,一边仿佛很随意地问林江北道:“敢徐老板是在哪里发财啊?”

    “呵呵,发什么财啊!”林江北笑着摇头,说道:“小弟刚到上海,侥幸在马鸿记里面包了一条马路而已!”

    “啊,徐老板竟然是阿桂姐的手下啊?”戴少爷停下了竿子,望了林江北一眼。

    要知道,掏粪倒粪虽然是贱业,但是承包粪桶粪道的这些粪霸粪头的地位却不低。尤其是在公共租界、法租界,这些粪头粪霸几乎是被当成大爷供着。

    为什么呢?原因无他,利益使然。

    无论在法租界还是公共租界,由粪头粪霸交纳的粪便处理承包费用,都是法租界公董局和公共租界工部局的相当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就拿公共租界来说吧,一九三五年所收取的粪便处理承包费用高达三十余万大洋,几乎占公共租界工部局卫生处支出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所以无论是法租界的公董局和公共租界的工部局都极其重视这笔收入来源,而且为了保证这笔收入来源的稳定性,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甚至都专门立法明确“禁止公共或个人修筑任何连接设施,将粪便排放至排水管道。禁止建造或使用抽水马桶、化粪池、蓄水池,以及存放污水或粪便的永久性容器。”

    这些规矩之严厉,甚至连洋人洋行想要修建抽水马桶都会被严厉禁止,一旦发现不但要拆除抽水马桶,而且还有课以重罚。

    由此带来的一个情况就是粪头粪霸在租界里的地位特别高,巡捕房里的洋巡捕们见了都要恭恭敬敬,不敢轻易怠慢。

    因此戴少爷听说林远方竟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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