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科林伍德遗憾地摇了摇头,“德雷克和提督是一类人,果断、坚定,有丰富的知识和极高的素养。他们曾被海校相提并论,但提督选择了献身祖国,德雷克却选择了自己。”

    “少校,我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紧,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传达下去,稍安勿躁,至少在败局抵定之前,我们都有坚守岗位的绝对义务。”

    “是!”

    水兵长就这样被哄了回去,身边再没有他人,科林伍德的脸色骤然阴沉。

    洛林.亚纳逊.德雷克,年纪轻轻就拥有了偌大的产业。

    以他的能力和家世,本可以在皇家海军建立功勋,护国扬名,但他却选择了退役,甚至急切到不能等到海校毕业。

    无论其中有什么样不为人知的隐情,他都是一个无国之人。

    无国之人不可倚为臂,他或许勇敢,或许无畏,或许热烈,或许善战,可一旦他判断眼前的局势取胜无望,他有多大的决心向死而生?

    没有吧?

    刚才的直击或许没有击毁金鹿号,但说不定已经把他心底的求胜欲击碎了。

    诈败……诈败的目的究竟是欺骗法国人,还是欺骗英国人?

    洛林.德雷克,这个人真的会临阵脱逃么?

    科林伍德猜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看来,年轻一辈中或许只有纳尔逊这样出色的指挥官才能透晰洛林的想法。

    可他现在偏又联系不上纳尔逊。

    巨大的战场,他与纳尔逊的距离格外得远,和安第斯号的距离却格外得近。

    黄蜂号……现在该进?还是该退?

    划着散乱的轨迹,金鹿号像梦游般驶向战场唯一的出口,第四航道。

    这种事情形容起来似乎格外简单。

    然而船非活物,想要在人的视界中真实表达出败军之将般的恍惚和恐惧并不容易,更何况金鹿号上连参考都没有,根本就找不出这样负面与绝望的情感。

    待战,想战,求战!

    经历过神眷般的舰艏直击之后,那才是金鹿号上真正的氛围,所谓逃离,只是洛林基于现状所展开的新一轮诱敌而已。

    为了达到最真实的效果,洛林从水手中找了完全没有掌舵经验的人来代为掌舵,又命令三帆各自操作,不再下达统一指令。

    如此一来,协同感终于被打破了,金鹿号就这样摇摆着拉开了与安第斯号的距离,切风不均,航行不定,加之舰艏浓重如柱的滚滚黑烟,呈现出的就是这幅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味道。

    暂时空闲下来的洛林和海娜一同来到诺雅的占卜室。

    与卡门的参谋室相对,这两间舱室分置在艉舱上层的左右斜角,观测的视野最好,假如不站到阳台上,隐蔽性也同样绝佳。

    海娜随手从诺雅的牌堆中抽了一张牌,也不说自己抽到了什么,随手又插回牌堆。

    “假装受伤吸引目标的护卫穷追,在刺杀中也是常用的手段。”她垂着眼睑轻声说,“但是刺客使用这个手段的时候,他们往往是唯一有价值的格杀对象,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不一样?”洛林歪过头,“你担心我弄巧成拙,一旦距离过大,热沃当会马上放弃我,从黄蜂号身上寻求胜利?”

    “这是获得胜利的最有效手段。”

    “原则上,你是对的。但我保证热沃当不敢放任我们进入第四航道。”

    “为什么?”

    “勒罗贝尔。”洛林笑了一声,“相比于黄蜂和獾,摧毁了勒罗贝尔的金鹿号才是这里最邪恶的罪犯。先前金鹿号油滑,难给他下手机会也就算了,现在我们表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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