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惨叫,稀奇古怪的嘈杂,丛林聒噪的鸟鸣……

    洛林遮着额头躺在海娜腿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巴托攥着枪托走上舱顶。

    “船长,五个人,荒岛刑,您真不打算看看么?”

    “鱼吃人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疯子。”洛林没好气地侧了下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莱夫呢?听说他昨晚被鳄鱼咬了一口?”

    “只是被鳄尾抽了一下,而且已经排除了骨折。埃里克松兵长正在剥那些鳄鱼的皮,说要做一面新的皮盾,更结实的皮盾。”

    “狂战士……精神真好……”

    ……

    莱斯湾的血夜就像是这场溯流之行的折转。

    执行登陆作战的人员一下子折损近两成,死的多数不见了尸骨,伤的被统一收容到一条10米级大艇,由八个土著水手照看着踏上归途。

    队伍的士气不可避免地降到了低谷。

    洛林对此并不意外,因为若是放在人与人的战场,在遭受了这种比例的损伤之后,称职的指挥官已经需要开始考虑如何体面地向对手投降的问题了。

    纳尔逊无法向鳄鱼和雨林投降,他的野心也不容许他终止行动。

    斯宾塞的情况和纳尔逊差不多,虽然野心不是他自己的,但约翰.达林少将将重任予他,他无论如何不能在纳尔逊打退堂鼓之前主动退缩。

    所有人中最无所谓的大概是洛林和他的团队。

    血战之夜德雷克们的损失也很大,但得益于洛林、海娜和莱夫非人般的英勇和强大,他们在队伍中的威望反而攀到了行动开始以来的最高点。

    登陆队伍中再听不到关于海盗的任何微词,弗里曼尼对洛林的服从也不再是唯一的个例。

    每一个德雷克都被士兵们供了起来,操船手口中的每一句话都被视作金科玉典。

    这意味着,无论队伍的士气状况如何,至少对德雷克们而言,他们的风险降低了,连操的心都显而易见地少了。

    前进,前进。

    队伍在压抑和沉默中溯流向上,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坚定而坚决地向着圣胡安河的终点挺进。

    他们时常能在河道上遇到驾着独木舟或是单桅渔船的土著渔民。

    大多数时候,双方都能互不侵犯地擦身而过,而少量的时候渔民会心血来潮地客串海盗,然后洛林和纳尔逊就会教导他们,为什么只有白人才能被称为真正的海盗。

    且行十余日后,哪怕是不谙水事的登陆队员们也开始明显感到河道渐深,林木渐疏。

    这里已经是雨林的边缘,从河道的变化来看,应该距离水量丰沛的尼加拉瓜湖不会太远,第一阶段的目的地圣卡洛斯要塞随时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大丽菊号领着船队拐进一条水道狭隘的荒僻支流,行驶不到两公里就停下来。

    斯宾塞命令部队在一片草坡登岸,选定了干燥的高地开始扎营。

    队伍当即忙碌开来,伐木、崛沟,用最快的速度搭建起一座设施齐备的营房轮廓。

    这个营地与抢滩时所设立的临时营地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

    营房最外侧设置了一道一米深两米宽,洒遍着石灰和硫磺的驱虫沟,驱虫沟后则是高两米余,外圈斜插满木矛的阻兽墙。

    营墙设有南北两门,门高三米,各有一座比门更高大的厚重吊桥用来跨过驱虫沟。

    营墙后建起东西各三座望哨,半露墙外,视野明朗。

    洛林奇怪地看着士兵们热火朝天地伐林建营,一扭头,找到了激烈争论中的纳尔逊和斯宾塞。

    “二位在吵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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