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一份控诉,控诉人是英格兰商人皮约尔先生。

    这位先生在1783年被黑旗帮帮主,四大爷之一的石潮生绑了肉票,在大屿山呆了三个月,最后以7400先令的价格赎身,重获自由。

    他在控诉中强烈谴责了东印度公司保安部的无能和傲慢,同时称赞了疍家海盗的守信和好客,称【潮生.石大爷是我在清国所认识的最诚挚有礼的先生,是真真正正的东方绅士】。

    附带一提,皮约尔先生是个清国通,专注瓷器十三年,专业粤语八级,连控诉都是中英双语。

    “我开始猜测,南海群盗与欧洲商人的对立或许是因为缺乏沟通。”皮尔斯撑着下巴说,“毕竟清国很闭塞,欧洲开拓者中懂得汉语的人并不多,愿意与海盗沟通的人更少。”

    洛林的性质被钓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翘起二郎腿:“所以你去找石潮生了?”

    皮尔斯耸耸肩:“德雷克和其他欧洲人不一样,我们的会长是清国通,我们的董事局有王也,我的船上还有三妹。”

    “所以我乘着贵妇人去大屿山,挂着海盗旗,一路和红旗、黑旗、紫旗各打了一场不伤和气的模拟战,最后终于在琼崖道的琼山县(今海口)见到了石潮生大爷。”

    “你说服他放弃星岛,开放航路了?”

    “没有。”皮尔斯咧嘴一笑,“我说服他来见你了。”

    “哦……”(???д???)!!!“哈?????”

    ……

    12点已经过了。

    明明述职会议早已结束,皮尔斯却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从餐厅走出来,餐厅的灯依旧亮着,灯火通明的房间,映衬着悬廊和庭院格外幽暗。

    莎伦.亚提斯像影子似站在庭院的角落,绞着裙角,满脸通红。

    “老师……”

    “可怜的小莎伦。”卡门怜惜地抚摸着莎伦亚麻色的头发,就像看着自己的青涩,“皮尔斯出去了两年,和肖三妹朝夕相伴,你却被我留在身边,一直一直……和那些无趣的数字打交道。”

    “不是的,老师……”莎伦把头垂得低低的,“就算在船上的时候,表哥也喜欢和三妹在一起……”

    “男人是这样的。”

    卡门的手从头发上滑下来,纤长的指尖滑过脸,勾过下巴尖,顺着肩膀,一直捏住莎伦的手掌。

    “勇敢,干脆,她们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轻易能斩断面前的阻碍,像刀子一样。”她笑着,又不像笑,“男人喜欢漂亮的刀,这是天生的。”

    “可我也喜欢表哥,很喜欢……”莎伦勇敢地反驳,短短的一句话用了三次深的呼吸,直到最后,终于能鼓起勇气和卡门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亮得瘆人,像天上的星辰,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卡门用力捏了捏莎伦的手,只捏了一下,旋即松开。

    莎伦失望的表情清白可辨,刚想再说什么,突然就被卡门抱住。

    卡门紧紧地抱着小莎伦,像抱着自己珍惜的女儿。她的手从后背环过,摁着莎伦的头,把耳朵赶到自己唇边。

    “嘴巴是说服人的工具。”她说,“我一直教你怎么用话术去说服别人,用语言、神态、动作、乃至魅力。但唯独有一件事,哪怕你再擅长话术也做不到。”

    “你永远不能说服男人在两个心爱的女人中间选择你,你甚至不能知道他是不是更爱你。你穷尽一切心力智力去猜测你和他的关系,但爱又不是帐本,量化出来都是自欺欺人的东西!”

    莎伦觉得浑身的力量都被卡门的恶毒抽空了,如果不是卡门实在抱得太紧,抱得太用力,她怀疑自己根本就站不住,早已经跪在地上哭泣。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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