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她将一味药丸塞进桑昭媛口中,让旁边的宫人强喂两口水和着药丸灌进去,不多时,桑昭媛毫无血色的脸就有了点起色。

    满室血腥中,搁置在床脚的一个木盆尤为醒目,年纪小些的宫女都有些不敢往那头瞧,那是一小团婴儿拳头大小的血污,像是鲜血浸泡许久后凝固的一块烂抹布。

    格兰从外头进来第一眼就瞧见了,她心中狠狠颤了一下,腿都变得僵硬,艰难的往前迈了几步,对着旁边的宫女训斥道:“还不端下去,叫娘娘醒来看了闹心不成?”

    小宫女忍着反窜的胃酸,闭着眼一把端起血盆,犹疑道:“这要怎么处理?”按着宫里的规矩,出生夭折的皇子皇女是要寻个百岁老人一起合葬,既是压住了小孩子的阴邪,顺便也为小孩子讨点福泽,以期下辈子能得个好场景。

    没出生的还不能当个人,顶多就是从身体里落出来的脏污,小宫女并非不知道宫里通常都是找个地儿埋了了事,但是她到底不敢擅自做主,谁让桑昭媛平日里就嚣张跋扈的,若做的得她不满意了,恰好落个借口,到时候自己免不得要受点莫须有的惩罚。

    格兰显然比小宫人更清楚桑昭媛的性情,因而稍微思索了一下,道:“按宫里的规矩就是,总不能叫娘娘醒来再为此伤神。”

    小宫女退下后,格兰刚走了两步路,就听着‘噗通’一声,格橘抱着容若的腿跪在面前,抹着泪道:“姑娘您是神医,您怎么就不能帮帮我们家娘娘呢?”

    容若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松开格橘的双手,往后退开几步,“昭媛娘娘胎盘本来就位低,太医可嘱咐过叫她多卧床休息?”

    格橘跪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哭泣道:“娘娘一向安稳,就是胎儿位置不好,也不该被冲撞一下就落胎,一定是哪里不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医都说了卧床静养,是桑昭媛出门在先,才叫黑猫惊吓摔倒而后滑胎,现在话说话的赶到我们家姑娘身上,你是在怪罪我们姑娘救治不力,就不该出这个好心不成?”月桂看不得格橘哭哭啼啼的,自家主子还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有闲工夫哭不如好好照顾着。

    格兰脸上同样的难看,没有看顾好桑昭媛这一胎,她和格橘还不知道要面对桑昭媛什么样的滔天怒火,心中不安急了,一边走过去,嘴里道:“姑娘好心,奴婢替娘娘心领了,格橘嘴拙说话不妥帖,并非是那个意思,还望姑娘莫介怀。”

    容若治病每次都是尽全力,她之前以为桑昭媛未到高龄产妇的年纪,看着身体健康,这一胎还是有希望留下的,怕太医过来太慢耽误救治时间,所以才跟着过来,只是她把脉后才发现,桑昭媛的胎位偏低,不适宜剧烈运动,寻常在宫殿里走动一二便罢,像这样冰天雪地里又是受冻又是摔倒的,不落胎才怪。

    “不用跟我解释,桑昭媛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你们先好生照看着吧,至于用药,还是交给平日里给桑昭媛请脉的文太医,我先走了。”容若从净水盆里洗了洗手,拿帕子擦干了交给月桂,两人一同往外走。

    对于容若来说,仁至义尽,其他的跟她没有关系。

    格兰咬唇看着容若离开,神情焦灼中带着几分惊慌不定,一把拽了格橘起来,怒气冲冲道:“现在哭作什么用,娘娘这一胎落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格橘本身胆子小,更加害怕起来,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格,格兰,娘娘会不会把我们发卖出宫……”

    “发卖?”格兰气极反笑,冷冷道:“你指望能活着就不错了!”

    格橘胸口气喘的身子发抖,无论如何也站不直,她非格兰聪明伶俐有主意,只是凭着一双巧手得了桑昭媛的眼,才被提为大宫女,本来固然是叫众多宫女们羡慕的,可谁知道就出了这要命的事呢。

    “好了,先去把文太医请进来,其他事等娘娘醒了再说吧。”格兰老成的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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