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青万千宠爱于一身,饶是对谁都威厉严穆的皇帝面前还能撒娇胡闹,试问世上还有谁,的确是再恰当不过的人选,因她干什么都是正常的,不容易叫人怀疑。

    “可是文琪妍……”容若眉心皱拢,最初她让绿雀换的信的确也引向了风月事,不过并非是之前看到的诗句,而是简单一句话,可她没有署名,最多就是暗示了一下,她并非想致谁于死地,就是文琪妍得罪了她,也是当面就报复回来了,再做这些就没意思了。

    慕北辰眉尾一挑,凉凉的道:“不是你说的将风向带向她,现在同情未免多余。”

    容若张了张嘴,注意到慕北辰深不见底的目光像是夜色深沉的孤湖,看着平和实际上幽暗深邃,不论如何都激不起一丝波澜,反而给人一种冷酷残忍的味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容若不是圣母,也不会一再叫人欺负而妄图用爱的呼唤拯救,她暗示文琪妍是黑衣人幽会对象时早就想过,就是京中传几天风言风语也局限在京城贵门中,但到底没有实际证据,谁也不会把文琪妍怎么样。

    选择文琪妍的原因很简单,没有什么比风月之事更好化解这一场局,而最近得罪容若的偏巧是文琪妍,同时因为文琪妍在宫里放话讽刺姜公公从而得罪了势利的老太监,在文琪妍换衣服时让姜公公动点手脚什么的,再简单不过。

    慕北辰抬起手,微凉的手指尖在女子滑腻的肌肤上游走,像一片轻缓的沾了寒气的羽毛,“容若,钱常在的宫女指证你时,你可有办法澄清?”

    容若打开长睫,目光对上慕北辰深沉的眸子,钱常在的宫女说在找猫途中看到她和陈晨幽会,举止亲昵,时间地点都对的上,还有另外两个小宫女可以作证曾在那个地方遇到过容若……

    “要是陈晨身上搜出来的信件,是你的署名……”慕北辰言到即止,可容若霎时明白了后面的话,如果信中署名是容若,那么此事便是人证物证齐全,板上钉钉,她将无可辩驳。

    慕北辰的手指从容若鼻尖往下划去,停顿在她唇边碰了碰,而后整张手掌覆盖在容若面庞上,倾身靠过去,以唇覆着容若耳畔,冷色调的声音放低道:“怜悯也是一种恩赐,不是身体本身携带的品德。”

    容若咬了一下嘴唇,睫毛往下一压,她听出慕北辰的话中话,在自己还没有站到某个高度时,连同情和怜悯这些东西都无资格赐予他人。

    “可是……慕北辰,我不是你,若有选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罪责强加给无辜的人,即使这个人素日里品行不好,但说白了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容若从唇齿间轻叹一声,垂目看着裙角蝶戏水的绣花,如自言自语般道:“就是犯错了还有衙门律法,我们又凭什么破坏别人的人生。”

    慕北辰手指稍微使力,容若的下巴被他高高抬起,双眸不可避免的对上他的,男人的目光浩瀚如海,深邃不可测的眼中滚动着冷漠的波光,“容若,哪一天你被这些无用的同情软弱害死,你将会明白今日的自己多么愚昧又无知。”

    容若似乎被慕北辰冰凉的眼神冻结,连呼吸都是冰冷的,那股战栗的凉意一路从背脊游走到脚尖,她五个手指头动了动,抓紧廊柱,因太过用力,仿佛要嵌进去一般,鼓起所有的气势,努力回视过去,慢慢道:“即使日暮途穷,我终将为一个人的尊严而活。”

    做一个有尊严的人,可以不善良自私自利,但也不能用别人的生命作为自己的踏脚石。

    “说的真好听。”慕北辰似染了寒霜的眉宇分毫不动,薄唇微微掀起一个极浅淡的弧度,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本王是不是该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可没有说不的权利。”

    容若睫毛一颤,往下垂的目光闪过一抹讽刺,“王爷提醒的是,民女受教了。”她定是叫慕北辰带的入戏了,才会因为手心的那一点点温暖忘了这男人的本质。

    马车一晃,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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