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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茗愣了下,后面半截话就被硬生生吞了下去,等回过头来蓦然对上容若清然的眼眸,早忘了刚才在说什么。

    容若故意在半途打断陆思茗的话,当然是故意为之,她不管陆思茗正好想到了脱口而出还是什么,都不想听到有关宫中的阴私。

    初初的时候,陆思茗就说过喝了刘太医的保胎药后反而有出血症状,刘太医是蔺妃母家远亲,自是可信的,那问题出在哪里陆思茗想必也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小锦被发现有问题,是不是她做的又是如何做的手脚以至于刘太医都查不出问题来,全都说不清楚了。

    “太子妃,您是自愿吃的刘太医开的药方,没错吧?”容若扬起下颚,抬头直视陆思茗的双眸道。

    陆思茗抓着帕子的手一动,大团菊花绣文全都皱拢在一起,远看黄污污的倒是失了菊花的韵味,脸上表情干笑了一下,问道:“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容若站在门口的方向,明光从门缝里投进来,折射成两道光恰好落在容若肩上,莹莹光芒映衬着她脖子那片洁白如玉的肌肤,令她整个人气度从容寡淡中隐隐显露出一股雍容大气,“因我知太子妃您对腹中胎儿有多关切,即使是刘太医换的药方,太子妃必然也不会就贸然服下。”

    特别此前发生过吃了安胎药反而不利于胎的情况,陆思茗必然会对此更小心翼翼,不可能别人送上来什么就吃什么。

    陆思茗手指倏然松开,手中的锦帕落到半盖在她身上的白色毯子上边,皱巴巴的黄色菊花重新被展开,却仿佛变了味,她苦笑一声:“单凭这一点,就叫你看透了。”

    “不,还有……”容若抬起一根手指,往内室的方向指了指,“药味很重。”

    陆思茗释然般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本是最好的医者,只从药味就可知方,如何隐瞒得住。”

    容若才来的时候就闻到浓郁的药味,以她辨认出的几种药材有党参、茯苓、白术、当归等来看,都是益气养血,恰是补那方子最亏损的一面若是陆思茗不知方子有损本体,又为何需要特意补气养神。

    容若素衣剪影,面容始终平静如一,明亮的眸光盛着灼灼光影,直视陆思茗问言:“太子妃不惜大费周章请我来此,是因为此种补法不能奏效,想另开一副,对吗?”

    陆思茗缓缓靠向身后的靠枕,眼眸放低了,轻轻压平那一方锦帕:“如果世上还有一人,本宫以为定然是你。”

    从这次见面到现在,陆思茗第一次以本宫相称,是请求之余以威压制,容若并不因这样身份上的区别而产生厌恶,却以太子妃同太子一般再三迂回试探感觉腻烦。

    容若打开长睫,艳光逼人的眼眸如夏日灿烂的金辉,使得整个屋子都为之一亮,目光明明平和,但脸上分明逐渐凝聚起无形的疏离冷漠,“用药不可往复,已经造成的损伤除非仙丹神药否则谁都不能消除。”

    陆思茗摊平了手掌整个压在锦帕之上,身体微微前倾,往日书卷气的眉宇间映着三分晦暗,双眼一错不错的看着容若,以孤注一掷的神情一字一字缓缓道:“若本宫坚持呢?”

    容若眼帘收低,看着地面一刻,重新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流转着清冷的光,淡道:“太子妃今日若定要拿到方子才行,民女便给你开一方。”

    容若对着眼前有些魔怔的太子妃,仿佛看到曾经面对亲人逝世不能接受跪地恳求的病人家属,淡对生死是一种境界,但人非圣贤,谁能平静的接受。

    陆思茗松了一口气,手掌没有支撑,人没有力气的重又倒向靠枕,她嘴角绽放一抹笑意,欣慰中有点失落,“好,本宫感激你。”

    陆思茗知道,这一次算是用完了和容若之间微妙的人情干系,可她别无他法。

    同样的人和马车将容若送回原来的地方,若非时辰西移,恍惚刚才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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