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陆贵人跟东宫的关系,桑昭媛会记恨上也正常。

    皇帝尾指甩过腰间玉佩流苏,杏黄色的流苏晃出一个轻盈的弧度,沉下了眉眼,看也不看桑昭媛,冷冰冰的语调道:“下了她的昭媛分位,贬为宫奴,既然她这么喜欢使手段,便叫人用猫刑处决吧。”

    一听这个刑法,怡妃眼皮子动了动,低头垂眸不语,蔺妃脸色也白了点,倒是没有再开口,想来皇帝也是恨极了桑昭媛的手段,才会开口说出那么残忍的刑法。

    “把她,拖下去吧。”皇帝一挥手,刘恁立马使眼色叫殿中的宫人把有些失心疯喃喃自语的桑雪拖了起来。

    瑾贵妃侧头对皇帝,请示道:“皇上,还有个魏太医……是先下狱还是……”

    皇帝却是没有看向她,眼眸一动,望着慕北辰道:“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谁在桑雪背后?”

    瑾贵妃捏紧手指头,雍容的面庞没有半分表情外泄,不过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悲凉,多年夫妻,瑾贵妃哪里不了解皇帝,他这分明怀疑自己就是桑雪背后的人。

    容若垂目,用手指头抹着衣袖处一点污渍,眼底流转着丝丝嗤笑,皇帝明知桑雪是别人手中棋子,还是先处置了她,该说桑雪罪有应得,但于皇帝而已到底是陪伴多年还宠爱有加的枕边人,一句猫刑说的那么斩钉截铁,仿若陌生人般狠辣。

    倒不是为桑雪同情,而是忽然觉得或者生为皇家之人,骨子里的冷漠无情都是遗传的。

    “父皇,或许可以问一下魏太医。”慕北辰玉冠束发,一贯清冷的眸子极为静远幽深,玄色金龙盘云服套在身上,将他内敛的矜贵清华全都渲染出来。

    皇帝眼皮子一撩,严肃的面容似有沉思,右掌放在扶椅上,身子微微转了个方向,浑厚的嗓音压的极低,恍若带着夏日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压抑窒息感:“魏鸿远。”

    就这么被喊了一个名字,魏鸿远吓的差点跳起来,匍匐在地颤抖不停,他双手摊开撑着地面,大把大把的汗水直接从额头滑落滴在大殿石板上,“微臣……臣……微臣……”嘴巴开开合合,除了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

    “刚才他不是都招了么,结果有人哭穷卖惨的,硬是把大家的视线转移了。”蔺妃拍着椅子站起来,矛头直指怡妃,毫不客气道:“本宫也觉得桑昭媛为人蠢了点,哪里能想出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事来,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呢,那就难怪了。”

    怡妃偏着头,眉头拧成忧郁轻愁模样,道:“皇上您看,臣妾一句不说,反而叫人赖上了。”

    “怡妃你就别装模作样了,谁干的事谁知道,否则你心虚什么?”蔺妃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吃定了是怡妃在背后作祟。

    怡妃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反唇相讥道:“蔺妃凭着一张嘴就能断案了,真真厉害呢。”

    “呵——”蔺妃不悦的冷嗤一声,眼中暗沉的狠色一闪即逝,“谁不知道魏鸿远是你太仁宫的常客,跑的再勤快点,差不多能给你看宫门了。”

    怡妃娇红的唇色扬起一抹笑容,意有所指道:“蔺妃的意思谁跟谁有点牵连就是有怀疑咯?你眼下之意桑昭……桑雪又是受了谁的命令?”

    众人皆知,桑雪出身乃瑾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婢,千里迢迢自西凉开始就跟在身边,一路到了大昭,这种主仆情谊在外人看来定当是足够深厚了。别说桑雪背叛瑾贵妃,谁又知道是不是瑾贵妃自己生不出孩子故意推桑雪出来承蒙隆恩,好巩固自己的地位呢。

    因此,要是桑雪听从瑾贵妃的示意做了点什么,于情于理,都是可以叫人理解的。

    正是因为如此,皇帝头一个对瑾贵妃起了疑心。

    蔺妃叫怡妃这么暗指,当下拉下脸,愤而转向魏鸿远:“你说,到底是受了谁的命令来陷害太子妃和东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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