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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容若以为欧阳骞会突然发怒,或者像白圣行一样露出疯狂一面时,欧阳骞垂下手,重新掩藏进宽大破旧的黑色粗布衣内。

    容若心中起了些疑惑,她之前在谈话中明明用了些心理暗示,欧阳骞也随着她所想的都回答了她的问题,难道……从头到尾欧阳骞都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他会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因为他愿意?

    这样一来,容若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了,再三犹豫后,壮着胆子道:“欧阳这位大哥,我也是大夫,你这个手上好像中毒了,不如让我看看?”

    容若发誓,这次真的是出于好意,以及刚才用了点小手段的愧疚。

    欧阳骞看了一眼容若,没有说话。

    容若被那两只黑的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扫到,感觉浑身的皮肤都有些起鸡皮疙瘩,这是生理上的不适,心中很清明,或许欧阳骞的情况和白圣行所谓的毒人有关。

    想到毒人,容若灵光一闪,除夕夜见到的大缸里的女尸乍然从脑中跳出来,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关联不成?

    “白圣行已经死了,他帮不了你的地方,我可以。”容若一双明眸亮如繁星,里面干净澄澈,透出叫人信服的真诚,与她奇丑的脸显得非常不符。

    欧阳骞这次盯着容若看了好一会儿,好似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实性。

    容若坐在欧阳骞对面,一身狼狈扫不掉骨子里带着的清傲,她的眼睛清黑明亮,看着人时,带着医者的对世人的慈悲,嘴角微微扬起,洒出自信的光芒,好像那张丑陋的脸也没那么叫人不忍直视了。

    “相信我,我会帮你,还有棉槿,你等了十年的人,你不是想治好她的病吗?”容若知道这样说有些功利性,可是她必须搞清楚毒人是怎么回事,不然深入南疆,他们只会有去无回。

    成为第二个第三个欧阳骞和棉槿,这不是容若希望的事情。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欧阳骞终于开口道:“没有中毒。”

    容若眉头刚刚蹙拢,就听欧阳骞接着道:“我全身都是毒。”如果身体里都是毒,并且靠毒维持身体机能,换句话来说,就不算中毒了。

    容若这次问的更为直接,她注视着欧阳骞的眼睛,努力忽略心底里不由自主产生的惧意:“十年的时间,你和棉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知南疆深浅,进去没多久就被抓了。”欧阳骞手指头抚摸着棺木,抬起头来,眼睛望着天幕,好似要穿透层层黑幕,直看向九重天外,“我不知道棉槿在哪里,从那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可是我知道她正在经历着,我所经历的一切……”

    欧阳骞声音僵硬而暗哑,像是陈木里散发出的一股腐朽味道,容若没有打断他,也没有急着询问,一个人一旦开口说时,本身就不需要别人再催促。

    欧阳骞像是在组词造句,沉默了很久之后,声音再次响起:“我被放在一个可容纳五六个人的水池里面,旁边这样的水池还有十几个,身穿南疆服饰的人出现,第一次倒进去绿色的药水,药水渗入皮肤,我们都很痛苦,像是全身无数的虫子在啃噬……”

    容若摸了摸眉心,眉头皱的紧紧的,难道一方道长用水缸的方式,只是京城的地界不容许他挖很多水池出来?

    “七天换一次水,到了最后,我已经忘了时辰,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每次清醒时,便发现周围的水池里又换了个人……”整整十年的时间,欧阳骞根本记不清换过多少次药水,直到满一年的时候,给他们换水的南疆人兴奋的大叫,然后叫来了一群人,里面有穿着白色衣服的老者,上面挂着特别的银饰标记。

    那个时候,欧阳骞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毒人的计划,而他是唯一一个支撑满一年的人,可那也还不够,因为这只是开始。

    昏沉中,欧阳骞还听见他们的谈话,这是南疆失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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