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相比于苏颂这个‘前朝老臣’,章惇才是新朝宰执。

    赵煦放下茶杯,继续道:“现在事多复杂,诸位卿家多辛苦一些,每两日,政事堂三位相公与六部七寺的卿家在青瓦房开会,每五日,在垂拱殿,朕与诸位卿家共商国是!”

    “臣等遵旨!”

    垂拱殿内的群臣,同时抬手应声,声音朗朗,在垂拱殿回荡。

    除了些脸部管理比较好的,几乎所有人都很激动,掌握了权力,自然要做事。何况,他们本就‘新党’居多,极其渴望恢复熙宁新法,改革大宋多年的弊政!

    赵煦微笑看着这群人,心里一样澎湃如潮,道:“抽出一些时间,制定一个方略出来,我们不能像无头苍蝇般的蛮干,也不能事到临头的修修补补,我们要有长远的目标与计划,有的放矢,不要太长,先定个四年,不要求全求大求快,抓主要问题来着力解决……”

    ‘不全面起复王安石变法’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苏颂暗自松口气,抬手道:“臣遵旨。”

    章惇有些不甘心,想说话却被苏颂抢先,只能严肃着脸,跟着抬手。

    群臣或多或少放下些心,他们之中,想要全面复起熙宁变法的人并不多,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意识到变法中的种种问题。

    并且,全面复起,折腾的太过厉害,暂时不具备那样的条件。

    赵煦定下了调子,自然没人能反对。

    又说了好一阵子,群臣三三两两离开垂拱殿。

    一群人凑集在一起,窃窃私语,既忐忑又振奋,话里话外都是对各种事情的讨论,俨然都是急切的想要做什么事情。

    赵煦目送他们离去,心里轻轻吐口气,自语的道: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复杂的政局,丛丛制衡的体制,实在是束缚了赵煦的手脚,令他极其不舒服。

    而今,总算是清理了。

    陈皮立在一旁,越发的小心谨慎。他心里给他立下了规矩:能不说话绝不多嘴!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位官家,胆魄太大,格局宏伟,必须足够的谨慎与聪明才能一直留在他身边!

    又过了三天,范纯仁被宣判,夺去一切官职,荫封,恩禄,念及祖上功德,免除刑罚,指去给先帝守陵。

    同一天,政事堂三相联合上书,请求改制,废除三省以及三司衙门,审刑院等等。

    奏本内容传出,朝野顿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