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官家分说个清楚!”

    那‘三爷爷’胡子剧烈的颤抖,一只手指着高公绘,一个劲的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高公绘见着,连忙扶着他手,道:“三爷爷,慢点,慢点……”

    ‘三爷爷’睁大双眼,看着他,断断续续的道:“不管……怎样,不能……翻出那些事……否者……高家就……完……”

    他话还没说完,直直的倒了下去。

    高公绘以及那‘六叔’吓了一大跳,急急的扶住她,然后喊着找郎中。

    高家一片大乱,所有人都围在这位‘三爷爷’床前。

    这是高家的祥瑞,众人都等着他活过一百岁,那就是天大的惊喜了。

    “六叔公,现在可怎么办……”有人忍不住的喊了出来,就差哭了。

    祥瑞要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六叔’阴沉着脸,一句话没有。

    高公绘这时同样六神无主,皇城司的人就在府里,章惇的通牒只有一天。

    他该怎么办?

    “三爷爷……”

    忽然间,有人大喊,满屋子人大惊失色。

    祥瑞,真的没了。

    高府一片大乱,高家祥瑞过世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

    高家在勋贵里十分特别,毕竟是曾经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的母族,很多人第一时间上门吊唁。

    还不到半个时辰,一道弹劾章惇的奏本,出现在政事堂的中书房内。

    这是刑部员外郎写的,言辞极其激烈,沈琦看的不断变色。

    他犹豫片刻,将这道奏本封好,让人送去垂拱殿。

    赵煦看到后,眉头一个劲的跳,直接让人传政事堂四位相公。

    苏颂,章惇,蔡卞,韩宗道到了垂拱殿,赵煦没有如以往让他们坐下,而是命陈皮念着那道弹劾奏本。

    “……酷法当前,宗亲无情;皇城司如野狗,纵横京里;奸佞邪如鳌鳖,盘踞宫内……昨诛相公,今死勋贵,古之不可见!……长此以往,朝臣何以自处?百姓何以明法?祖宗社稷何以延续……伏请陛下圣光普洒,烛照千里,抵挡乾坤,令万民安心……”

    赵煦看着站着的四个人,道:“这道奏本,参合的是章相公,但字字句句,却都是冲着朕来的,就差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是古来第一昏君了……”

    苏颂神色凝重,沉吟着,道:“官家,朝臣有权规谏朝廷得失,不可问罪。臣请,将其发放出京。”

    章惇当即道:“如此诽谤君上,恶毒之言,就发配了事?我记得当年苏轼,蔡确几首诗词就都是入了大牢,几番审讯的?苏相公,这是党同伐异吗?”

    苏颂瞥了一眼,不想与他争论,道:“官家,朝廷厉行‘新法’,已激起朝野反弹,此时应当缓和,不应该再刺激朝野……”

    赵煦抬手,阻止了他们的争吵,面色平静,道:“朕不是要追究,朕问的是,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么大的委屈?用这般恶毒之言来攻击朕?”

    赵煦话音落下,苏颂,章惇等人顿时一阵沉默。

    这件事是由‘开封府试点’引起,导火线是土地丈量,这触及了这些士绅勋贵的根本。

    人家反抗,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话说回来,朝廷没偷没抢,丈量田亩是应有职责,不应该引出这么大的反弹。

    归到根底,是田亩上的龌龊太多!

    曾有人说,钱是万恶之源,在这个时候,将‘钱’换成‘地’是一样的。

    说白了,再怎么大义凛然的弹劾,都掩盖不了他们内心的那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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