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说了,生产上的事,由广大农户自己作主。”

    “自己作主,自己作主。”老队长竟陪起了笑脸,说话声也放低不少,“哎,我是说,三亩是种,五亩也是种,你捎带着把陈翠花家的两亩田也种了。”

    白手拿眼盯着老队长看。

    “我答应她了,我说你一定会答应的。”

    “老叔,我的家几时由你作主了?”

    “土崽子,给钱的,人家给钱的。”

    “给多少?”一听到钱字,白手总是两眼放光,连他自己都骂自己没有出息。

    “单干么,以前没有过,这价格不好定。手,你自己去跟陈翠花商量,你看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白手瞥了老队长一眼,坏坏的问道:“这么操心陈翠花家的事,是不是已经挂上勾了?”

    老队长嘿嘿一笑,老脸红润起来,“正在努力,正在努力。”

    “说实话,到什么程度了?不说实话,我不当您老的苦力。”

    “哎,别说出去啊。她松口了,正做儿子女儿的工作,只要他们点头,这事就成了。”

    白手不信,陈翠花虽是寡妇,但要模样有模样,要钞票有钞票,凭啥看上你这糟老头子。

    但看老队长满腔热情,斗志昂扬,白手又不忍心打击他的信心。

    “那您老这头呢?您老的儿子女儿,也得抓紧时间做工作吧。”

    “我明儿个就进城跟他们说去。”

    “对对,要防夜长梦多。”白手看老队长高兴,便乘机打他的主意,“老叔,帮陈翠花干活,我没问题,但您老也得牺牲一下。”

    “去,还牺牲,我一把老骨头,有啥好牺牲的。”

    “把您老的水车拿出来,借我使使。您老要是慷慨送我,我也没意见。”

    老队长不吭声了。

    五十年代的时候,老队长当了省劳动模范,政府奖了他一个水车,他当宝贝似的藏着。

    后来搞合作社,老队长也不肯拿出来,反而擦上桐油束之高阁,连看一眼都不行。

    “老叔,大队的抽水机,公布了抽水价格。一亩一季五块钱,一年就是十块。我家三亩半田,一年就是三十五块,相当于四百斤早稻谷,太贵太贵了。”

    老队长还是不松口。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白手以退为进。

    “好吧,借给你用。”老队长道:“你小子要是帮我,把我和陈翠花的事弄成了,我就送给你。”

    白手大喜,起身恭送,“谢谢,老叔,我代表全家衷心感谢。”

    有了水车,多出点力气,一年就能省下三十五块钱,这样的好事到哪儿找去。

    接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俩翻田,没有牛犂不了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