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此时已是金乌西坠了。

    姚暮染回到恣意宫后,疲累至极,却因挂念他而难以入眠。只是她明白,他是不会想见她的,心中不禁一阵阵酸疼。

    在这深宫蹉跎了一场,她打败了所有的女人,却终究没有打败萧氏。她以一死,获得了无形的胜利,让她败得如鲠在喉,憋屈至极。

    ......

    翌日一早就要复朝了,但天不亮时,又一道圣旨从那帝凰殿里传了出来,并且很快晓喻了前朝后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恭违和,难理政务,即日起,太子宜峥临朝监国,皇贵妃姚氏垂帘听政,尔等见其母子当如见朕。钦此。

    上朝的时辰很快到了,霍宜峥亲自来恣意宫接她,一路扶着她往那宏伟壮丽的金銮殿去了。

    姚暮染始终回不过神,她本就一身是非撇不清摘不净的,如今还要从后宫走到前朝去垂帘听政,岂不是越上了风口浪尖?

    唉,他是在磨练她与宜峥吗?

    她定定心绪,边走边道:“宜峥,昨日多谢你保护本宫,本宫十分欣慰感念,还有,望你节哀。”

    霍宜峥脸色憔悴,人却还算镇定,许是哭哑了嗓子,声音都褪去了几分稚气,透着低沉:“应该的,这下宜峥知您忠奸,您也知宜峥是否是君子了。”

    姚暮染道:“你自然是君子无疑。只是眼下,相国大人那边怎么办?”

    萧见章还被关在天牢里,一时倒真令人唏嘘惋惜,世事无常,也不知是哪一步错了,接下来竟是步步都错,先是国丈大人下世,尸骨未寒时皇后竟一朝凤逝,岂料眼下相国大人又下狱了,萧家竟一步步败落的这样彻底。

    提起舅舅,霍宜峥眉宇微蹙,忧心忡忡道:“舅舅他真是糊涂,父皇本就恼着他,谁知他却在这个时候不退反进,唉。”

    姚暮染听罢,点拨道:“宜峥,你了解你父皇吗?他在这个时候让你掌监国之权,何尝不是默许了你轻纵相国呢?他这已是明显要放一马了,所以你趁热打铁,将相国之事看着办了就是。”

    霍宜峥一听,眸光陡然一亮,转头看了她片刻,面带了然点了点头,问道:“娘娘,那您呢?是否也有放上一马的意思?”

    姚暮染毫不犹豫道:“自然得放了。”

    霍宜峥道:“娘娘,那您不怪我舅舅吗?”

    姚暮染唇角噙着苦笑,慢慢摇头:“不怪,我又没怎么着,有什么可怪的。”

    霍宜峥心弦一松:“那便好,多谢娘娘体谅,宜峥知道,您也是看了我的面子,所以才甘愿如此了之,那么宜峥就领您此情了。”

    姚暮染浅笑不语了,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力。

    “皇贵妃到——太子殿下到——”

    通报声嘹亮,响彻了金銮殿。深深大殿中,文官一侧,武将一侧,个个庄重而立。

    霍宜峥扶着她慢慢进殿。姚暮染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正服,立领飞肩,衣摆长长,端庄华贵,行止间威仪摄人。她头戴纯金莲花冠,光彩璀璨,还特地作了老成些的妆容,眉目流转之间,高贵冷艳。

    而霍宜峥则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四爪蟒服,迈向十一的人了,个头猛窜已经快赶上了姚暮染,他身姿修长挺拔,行止间从容镇定,毫不怯场。

    群臣百官纷纷拂袖行礼,两人并肩经过长毯走上了那高高的御阶之上。霍宜峥将她扶到了龙椅后的帘幕之后,待姚暮染坐下,他才步出帘幕在龙椅上坐了。

    母慈子孝,亲和无间,就是要给天下人看的,哪怕两人并非血亲,也绝不让人诟病。

    帘幕半透,姚暮染居高临下看着满殿朝臣跪于脚下,第一回觉得肩上无比沉重。

    自此,帝退居朝堂,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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