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杜琰如往常一般,又开始借酒浇愁了。面对这般变故这般悲剧,身能缓过来心也是缓不过来的。所以此刻的他,看上去有多么稳多么冷,心中就有多么煎熬。

    烈酒灼候烧肠,他定定坐于矮几后,一杯接一杯地饮下,叹出几口酒气,也释出几分哀凉。

    明灯惶惶,却是一人孤坐,独尝寂寞,叹息声渐深渐长,人已是很快就似醉未醉了。

    恰在这时,沉香院的秋菊竟然寻来了。

    “大人,凌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她有事要禀。”

    杜琰听了,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起身前往沉香院了。

    一进房间,便见一位白裙美人正风情楚楚地倚靠在床头上,正是凌吹梦,他如今仅剩的一个女人了。

    杜琰见她穿了一身白裙,一时却为之恍然。在他的记忆中,曾有一对夫妇,皆爱穿白衣,两人风华相衬,宛如神仙眷侣。然而,就忆了这么一刻而已,他竟陡然惊觉,那都已经久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而如今所见,皆已面目全非,包括他自己。

    杜琰定了神,走过去在她床边坐下,问道:“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凌吹梦还真就抹起了泪,语气娇弱道:“夫君,腿伤倒是不碍事,但夫君你猜怎么着?妾身那失踪了几日的从安今日回来了!原来,他竟是被皇后娘娘的人挟持了去,还被再三拷打逼问,问夫人的事是不是妾身干的!皇后娘娘她这是非要让妾身来背了这一罪吗?先是把妾身的两个侍婢弄进宫去,却没问出什么来,明着不行了又来暗的,竟又挟持了从安去拷打逼问,但妾身行得正坐得端,她还是没问出什么,这才放了从安回来。”

    她低声饮泣,一气子说了这么多,杜琰听得剑眉凝霜,道:“人回来就好,其他的,按下不提。”

    是的,只能按下不提,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打中她呢?她有那样一位夫君,哪怕天塌了都伤不到她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用一颗小石子去击她呢?

    凌吹梦听罢,心知他不会追究这件事了,也只能恭顺应下:“嗯,皇后娘娘疑心妾身也不要紧,妾身行得正坐得端倒也不怕她,可妾身却担心夫君也会如她一般来疑心妾身,那么妾身宁可去死了。”

    杜琰轻轻吐出一口酒气,道:“别胡说,好好养伤,我并未疑你。”

    此话倒是实话,府中出事后,他根本还未来得及疑心她,便已得知出事那日她一早就摔坏了腿。就这样,疑心的种子还未发芽就已枯萎,不给他留任何侥幸或余地,这出悲剧就斩钉切铁地直指那一人,由不得他不信。

    凌吹梦听他亲口说了不疑二字,当即含泪轻笑,慢慢直起身子投入他的怀里,语气温柔道:“夫君信我就好。夫君,纵酒伤身,加之你这些日子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妾身实在担心,求夫君早日放下吧,妾身会好好陪着您走下去。”

    杜琰喟然:“谈何容易啊。”

    凌吹梦道:“自然不容易,可日子还得过,就像妾身,一朝从天堂落到地狱,还不是要接受?加之夫君愿意善待妾身,妾身为此心暖,而这一抹温暖便是妾身活着的所有支撑了。夫君何不怜取眼前人,将妾身也视作最后的温暖,我们一道度这劫难,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话刚说完,杜琰忽就吻住了她的双唇。

    凌吹梦一愣,旋即心中冷笑、得意!人却是柔情似水,环上他的脖颈婉转相就。

    两人于深吻中情动,刚柔结合变得那样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云雨之间,她能明显感到他的小心与呵护,生怕碰到了她的腿。情爱的欢愉,心间的憎恨,便如身心的两重天,而她就在这两重天里徘徊浮沉,身体被他带动的有多欢愉,心里就有多恨。

    最后,她故作为情失控的样子,趁机抓伤了他的背,却不足以释怀心中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