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群雄何在?你们给我夫洗脚都不配!!”

    “你们都去死吧!!”她愤吼一声,情绪瞬间失控,理智乍然无踪!下一刻,她就以极其烧心的恨意和极其激烈的动作,一把一把,一张一张,狠狠地,极快地,疯狂地,撕毁了他的画册!

    乔奉之在漫天纸屑中朝她扑来!手一伸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腕!

    接着,姚暮染就看到他怒容满面,对着她举起了巴掌!

    她巍然不动,美眸如炬直直盯着他:“打啊!!”

    乔奉之看着她咬牙切齿,最后,那一巴掌还是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被他颓然无力地放下。

    两人相对生怒,相对生恨,都想吃了对方,可笑的是,却曾爱过对方。

    雪白的纸屑在两人之间纷扬落下,在祭奠亡人,心亡的人,在祭奠死去,真正的死去。

    乔奉之松开她的手腕,再也无语,蹲下去一点一点一片一片捡起了那些雪白的碎片。

    或许,曾经他是如何一点一点粘好了他和她的合婚庚帖,现在就会如何一点一点粘好这些画像吧。

    姚暮染再也不看他,再也不逗留,转身就走。

    出了御书房,一路上,她眼含悲泪,心间有万千呐喊。

    谁能告诉她,这看似平和的岁月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他们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能在短短几载之间就翻覆到了这个局面?面目全非到像是人人都已死去,只剩下一具具忘了自我忘了本心失了神识在胡作非为的躯壳。

    原来命运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不知不觉中就偷偷将一切残忍地推向了深渊,苏醒已迟。

    谁能告诉她,人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欢笑会被悲伤摧毁,圆满会被破碎取代,美好会被不幸置换,善良会被恶毒磨灭。有几人能熬出来后,依然身心无损,本真皆在?

    ......

    行军路遥,但再远的路途也有尽头。南军沿途伐下了夏侯家的城池,很快向着京中逼近了。

    大军浩荡,队伍的最前方,霍景城一身金甲策马而行,此时再见他,已是明显消瘦憔悴了,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忧心忡忡,唇边是与牵肠挂肚一同疯长的胡茬,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都老成沧桑了许多。

    无人知道,在他得知她与孩子失踪后,那一刻刻,一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几回,他夜难入眠,也讨了迷药来服下,逼自己睡一晚,睡一晚吧,还有仗要打,还有家国要保,还有妻儿要护,睡一晚吧......

    沈临风与他并肩策马而行,此时对着他看了看,叹气摇头,最后道:“妻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能把你那胡子刮一刮吗?这军中是少了刀子还是少了剪子啊?”

    霍景城眉眼郁郁,星眸深邃,道:“不刮,我就是要留着,等她回我身边,让她一根一根来数,我这每一根胡子都是对她的牵挂与担忧。”

    沈临风想笑,念着他心情不好,硬生生憋回去了,干咳两声,道:“妻兄,那哪能数清啊?”

    霍景城道:“让她日日夜夜来数,粘在我身上来数。”

    沈临风道:“唉,妻嫂若知道还有这么个苦差事在等着她,怕是也要愁得夜难入眠喽。”

    两人调侃几句,霍景城忽然认真道:“临风,你也先别得意,别松泛,这几日,咱们越靠近京城,所过之地的流言蜚语就越多,实在对景柔不利,我直觉,这是一场有心的阴谋。”

    原来,南军越渐靠近京城时,竟听到了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随着南军的步伐,离京城越近,这些流言蜚语就越泛滥!那传扬得叫一个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

    而这些流言蜚语都是怎么说的呢?说,南乾柔福公主痴心一片,不仅从南到北几趟追夫,还为夫忘本,泯灭良心,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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