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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月31日,腊月二十九,除夕夜

    左国强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大厦,耳边却一片宁静,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对旁边的田德茂道。

    “在泉城过了好几回年,但每次过年不放鞭炮,都觉得少点啥,搁我们老家,这个点,咱老哥俩说话面对面都听不见声音。”

    田德茂在京城居住多年,早就习惯了年节不得私放烟花爆竹的规定,甚至表示充分理解。

    “这过年放鞭炮虽然热闹,但危险也不小,还有污染空气,噪音也大,禁了也有好处。”

    左国强点点头,他是农民出身,没上完初三就辍学了,对田德茂这个大教授亲家非常尊重,甚至有点小崇拜。

    平时他私底下就经常给左乐说,让儿子多听田德茂的。

    在老左同志心里,田德茂能在大学当教授,肯定见多识广,学问也深,儿子多跟他学学,比自己趟水过河强。

    老哥俩在阳台说着话,左乐一脸无语的从房里走了出来:“爸,您二位不嫌外面冷啊,大过年的,别冻着,快和我进屋。”

    儿子女婿发话,两个爹都很给面子,跟着左乐从阳台回到了别墅里间。

    作为北方,泉城冬天还是挺冷的,所以左乐在别墅内安了全套的供暖系统,任凭外边如何寒风刺骨,进了屋,那就是温暖如春。

    几人来至客厅,左大小姐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田颜孕期嗜睡,下午就进了卧室补觉,两个妈则带着保姆整治年夜饭。

    左国强眼睛绕了一圈,问了一句:“笑笑,你爷呢?”

    左大小姐指了指远处一个房门紧闭的房间:“爷爷嫌客厅灯亮晕眼,去书房听戏去了。”

    左乐闻言,抬头看了看屋顶吊着的大灯,把客厅照的亮如白昼。

    这个光亮强度,正常人还好,左老爷子年高体衰,眼睛又不太好,平时他自己晚上在家,除了做饭吃饭等事,其他时间都把灯关上,说是晕眼。

    左乐去老爷子书房看了一眼,老头关着灯,躺在他专门买的摇椅上,手里端着听戏机,悠哉悠哉的听单老的说岳全传。

    没有打扰老爷子,看他没事,左乐回到客厅,又瞄了一眼头上的精致大吊灯。

    “回头我买个弱光灯装上,这个确实太亮了。”

    “瞎折腾啥啊。”

    听见动静的庄翠翠从厨房闪了出来,教训道:“你爷一年能来几天,晚上又不喜欢出来,咱们迁就一下就行了,你这房子这么大,不弄点亮灯照着,不瘆得慌啊。”

    “呃……”

    左乐仔细想了想,房大人少,晚上要是灯再暗点,乌漆抹黑,真有点吓人。

    老左同志也是这个想法,左老爷子不爱动弹,更不喜欢出远门。

    今年要不是拿孙媳妇怀孕吊着,根本不可能把人哄过来,明年估摸着还能拿重孙子“骗”一回,再之后就不好说了。

    况且,老爷子每次来,过了年没几天就闹着回去,晚上也不爱出来,早早就睡了觉,今天要不是除夕,老爷子早躺下了。

    虽然儿子现在有钱,但左国强和庄翠翠都是节省惯了的性子,听到左乐这么“大手大脚”,自然要出手拦着。

    他可记得左乐说过,客厅那个吊灯价值十几万,导致他有时候都觉得这个灯散发的是粉红色的光,要是换下来,这钱不就糟蹋了。

    左乐没吭声。

    以他的经验,甭管这灯换不换,现在闭嘴不说话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这事就没完了。

    果然左乐不说话,老左同志也偃旗息鼓,庄翠翠嘟囔了两声,又重新回了厨房。

    在此期间,左大小姐和田德茂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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