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跳下去了。

    她跳了。

    死也要离开他。

    沈昀迟抬手按住太阳穴,隐隐的疼变成撕裂般的痛,他低垂着眸,长睫毛遮住眸光里氤氲的雾,那一瞬间没有任何军阀的狠戾暴虐,只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懵懂,和恐慌再也挽不回的无措,眼神仿佛阵阵碎裂,垂着眼,像个小小的孩子,胳膊遮住狭长漂亮的眸尾,白着脸不作声。

    老管家看着他微微发愣。

    少爷年纪虽轻,却从没有让人感觉脆弱的时候。他们也习惯了听从命令,从来没觉得少爷需要同情,或者心疼的这种感情。但此时看着年轻军官低头默不作声,却清晰感觉到一种单纯无措,纱布又渗了血,却像感不到疼痛。又或者是用这种疼痛麻醉掉另一种。终究还是另一种疼……对他来说更像拿刀一刀刀扎下去,扎在心尖,戳得鲜血淋漓。老管家默然深深叹了口气。

    “少爷。”

    他放轻声音喊了句。

    对方没反应。

    像完全感知不到外界了。

    老管家深深知道人需要自己静静,现在也不可能听得进任何安慰。而且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苍白……从呼啸的火车上跳下去,少爷这么好的体魄也伤得很重,并且是好运,没有落下高原。但喻姑娘至今没有找到,多半是坠落进那林海之中了……她身子又娇弱,再怎么乐观,也只觉得凶多吉少。

    老管家又不自觉的想叹气了,但却怕惊扰到对方,只好默默躬身,往后退了退,站在珠帘外。

    也不敢走远。

    毕竟三爷连跟着跳车都做出来了,还真怕他一时想不开……

    管家有些唏嘘。

    高高在上骄傲冷漠的少帅大人,某天竟会被他这个老人家担心,还担心那骄傲的人想不开。

    世上果然没有什么不可能。

    喻姑娘在时是救赎。

    离开,也就成了心障。

    少爷他……

    老管家往里室看了一眼。

    *

    沈老爷子对孩子的状态也很担心,却和管家一样,不太敢打扰对方。他拄着拐杖站在门边,朝里面看了两眼,问老管家:

    “这样多久了?”

    老管家也朝里室看了看。

    沈三爷仍低着头。

    他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晚上,仍旧没移动过,还带着很重的伤,这样下去大家都很担心……

    “已经快一天了,”老管家回答,低声道,“从醒来就这样没动过,纱布都透出血了……老奴不敢劝。”

    沈老爷子也沉沉地叹口气。

    他问旁边近卫,“那个小丫头呢,有消息了吗?”

    近卫低声报告道:“那段路轨前后都搜过了,那附近的湖水溪流也搜过,都没有。另一队已经去了高原下,但如果真的掉下去了……”

    后面他也没敢再说出来。

    几人谈话声音很轻,和里室也隔得很远。

    一句也不敢让现在的三爷听到。

    沈老爷子目光沉凝。

    大家都明白,恐怕凶多吉少。可这个消息要怎么说出去?

    “继续找。”

    就算真的凶多吉少,总归是能找到人的。只要没亲眼看见最坏的结果,他们心里就都存点期望。

    “是。”

    近卫领命。

    *

    *

    【作者的话】(不计入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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