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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湖,松江畔。

    一座孤零零的茅屋立于江畔,透过半人高的篱笆隐约可见院落里头有几块菜地,青菜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徐天然、钱塘先下了马车,沿着鹅卵石铺的小路径直走到院门前。

    钱玥和千寻立在马车旁,远远看着两人的背影。

    徐徐趴在马车顶上,囚牛跟在啊黄后头,堂堂龙族神将,现在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匹高瘦老马。

    少年名为曹炳麟,乃南唐兵部尚书之子,不曾想父亲遭小人陷害,满门皆没,如今就剩下曹炳麟一棵独苗了。

    曹炳麟将被冰封的妹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冰封里头妹妹的寒冷。

    在院门前站了良久,钱塘问道:“四弟,鱼米关严校尉你怎么看?”

    这一句话在钱塘心里憋了很久了,严文威算不上好人,身为一方守将,只手遮天,竟然将手伸到一地政务上来,公然违背朝廷律法,私宰耕牛,虽说情有可原,但是以钱塘眼里揉金沙的性子,定然是要杀鸡儆猴。

    徐天然举目远眺,轻声道:“三哥,你说这天下壮美吗?”

    “壮美。”

    “那是三哥眼里的壮美山河,在老百姓心中,又是如何呢?”

    “老百姓心里装着的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会多看一眼这河山的壮阔,青山的秀美。”

    “三哥,老百姓心里装着的恰恰不是小事,正是天下最紧要之事,百姓所思所想不过是丰衣足食,而衣食二字本就是天大的事。朝廷出台律法不许百姓私宰耕牛,无非是为了保证耕牛充足,体现朝廷重视农耕,但是耕牛老了,耕不动田了,老百姓要怎么办?难道要一直养着给它养老送终吗?”

    钱塘长叹一声,“受教了,我还是离百姓太远了。”

    “三哥想法本身没错,若是前日三哥是以世子殿下的身份见到严文威私宰耕牛,三哥自当从严处罚严文威,好在,前日三哥是微服出行,能为吴越留下一位悍将。”

    “此话怎讲?”

    “若是世子殿下撞见了属下私宰耕牛而无动于衷,就是在吴越开了个坏头,将来谁能将律法放在眼里,严文威公然违背刑律,该责罚便狠狠责罚,毕竟法大于情,不可因情废公。”

    “四弟所言令为兄豁然开朗。”

    钱塘轻轻敲响了院门。

    只见,庭院之中走出一名约莫十一二岁的小书童,小书童打开了院门,朝来客深深一揖道:“两位公子有何事?”

    钱塘还了一揖,“请问洪先生在家吗?”

    书童轻声打破:“先生访客去了,不在家。”

    不过,以徐天然的修为,耳朵都听见在里屋睡觉的先生的鼾声,看来洪宥沐提前交代了书童不见客。

    徐天然也不好直接戳穿,只是拱手道:“烦请小先生再通报一声,曹骏之子曹炳麟拜访。”

    小书童迟疑了片刻,看着两位公子执着的眼神,知道两位肯定不是好打发的主,“烦请稍候片刻,不瞒二位公子,我家先生昨日醉酒归来,还没睡醒,我这就去把先生叫醒,至于先生见不见二位公子就看先生的意思了。”

    徐天然笑道:“有劳小先生了。”

    小书童很开心,头一回有人称呼自己小先生,虽然带了个小子,好歹也带了个先生。

    书童走进简陋的屋子,径直走到先生门前,“咚咚咚”敲了三声。

    但是,里头的鼾声此起彼伏,丝毫未受影响。

    小书童又敲了三声,仍是不见动静。

    小书童只能摇摇头,就要折身返回告诉二位公子,看来先生昨日真的喝多了,今日估摸着是叫不醒了,只能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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