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饭菜又跑来凑热闹,跟鬼仆抢爆炒白毛虫吃。他在嘴里一边大嚼白花花的虫子,一边大赞美味:“专业厨师的手艺就是不一样!老顾那个家伙真的早就应该把他撵走了!”

    只有布爷还是面无表情,独自坐在远处吃他的饭。不过,他连吃了两碗,应该还算合他的胃口吧。

    吃完饭,鸟肉主动跑过来帮我清洗餐具。收拾干净后,他还硬要拉着我聊天,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家伙是个自来熟,聊了几句之后仿佛已经和我成了知己,啥话都敢问,啥话都敢说。于是我便也问了他一个我早就想问的问题:“你穿着道袍,又叫散人,到底是道修还是阴修啊?”

    “嗨!这有什么奇怪的?”他爽朗地大笑道,“我先学的道,然后才修的阴。你说我是啥修就是啥修,哈哈!”

    “那为啥叫鸟肉散人?”

    “这是我大师父给我取的名!”

    “大师父?什么样的师父会给你取这么个名?”我也笑了,这家伙怎么说话总是不着调,时不时就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来。

    鸟肉果然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也没有想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过去,说起自己的往事来就跟说故事一样:“我家住在大山里,那就一个字:穷!我父母一共养了八个孩子,实在养不过来了,就打算把我送去当道士!”

    “我们那地方也怪,专门出道士。这就好比别的地方专门出木匠,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外出去干木工,打家具、搭脚手架什么的。还有些地方专门出的是泥工,盖房子的,或者出戏班子,唱戏的,都是一个意思。不过我们那儿出的是道士!”

    “出道士的原因也很简单,还是一个字:穷!哪家哪户有养不活的小孩了,就送去道观里当道徒。因为当道士不需要特别的手艺,会念经就行,还能保证有饭吃,饿不死。当然,也有个别送去和尚庙里当和尚的,其实都一样。只不过我很讨厌剃光头,就死活不肯去当和尚。”

    “不过,去当道士也得认识人!一般都是找亲戚或者同乡在道观里当方丈、当道长的去说情,才能把小孩送进去从道徒开始干起。关系硬一点的就去大的道观,油水足,干上十几年挣到钱了还可以还俗回来娶老婆。没钱没关系的就只能往更偏的山里去,在小破庙、小道观里蹭口饭吃。”

    “我家穷,又没有道士亲戚,其实想出家当道士也不容易的。到了九岁的时候,家里听说附近有座小道观里的老道士缺徒弟,不需要托人情,就连夜把我送过去了。那个老道士就是我的大师父。”

    “我大师父不识字,就会念一部道德经,还是跟他的师父一字一句死记硬背下来的。不过大师父口音重,学不准,几十年下来还老是念错。他开头就念:‘稻壳稻,灰常稻;命壳命,会长命......’”

    “我当时刚去的时候也听不懂,就曾问他这些经文里面讲的都是什么意思?可他居然说他也不太懂,大概讲的就是怎么种稻子和长什么样脑壳的人会长命吧!”

    “呵呵!”听到这儿,我也不禁莞尔。

    “你还别笑!那时候我还小,居然就相信了,整整被他忽悠了七年!”鸟肉也在苦笑摇头。

    “名号呢?你还没说到名号的事儿呢!”

    “对了,我的名号!”鸟肉的故事终于要回到正题上来了,“正儿八经的道士不都得有个道号吗?乡间的道士也得取一个,好的歹的另一说,你要是连道号都没有别人就会嫌弃你是个假道士,骗人的!”

    “我大师父的道号是他师父给他取的,叫‘了谷散人’,可他自己却给念成了‘鸟骨散人’!他师父还是识几个字的,取的名也算清新脱俗。但是到了我这一辈,他自己没文化,就给徒弟乱起名。他说他平时打了野鸟下来吃,就爱啃鸟骨头,所以叫‘鸟骨散人’,剩下的鸟肉都给了我吃,我便应该叫‘鸟肉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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