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要私奔,可我最后时刻却反悔了......”

    想不到这老头还有过一段风流史哈!

    我憋住笑。不过少年哪知愁滋味,到了白头空惆怅!

    “后来她就一直怨着我,不肯见我,然后就答应了她父母给她说的另外一门婚事。结果,她嫁做人妇,我也娶了别人。一晃五十年就过去了呀......”老头感叹道,神情落寞。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师父问道。

    老头想了想,道:“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再想挽回也挽回不了的了。她现在就住在三十里外的塔岭村,我一直想偷偷去看她一眼,却始终不敢去。可人越老越固执,我就是因为这点心结化不开,才积怨成疾的!”

    师父点了点头,道:“懂了!”

    他交待我去老头原来的房间里取来一件遗物。我走到右厢房里,看见床头柜上有把痒痒挠,猜想这一定是老头生前经常用的物件,便取了回去交给师父。

    师父拿着痒痒挠,放在棺材盖上,又叽里呱啦念了一段。那老头往那痒痒挠上一站,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师父又扯了张空白符纸,写上一个地址,连同那把痒痒挠一块儿交给我,吩咐道:“你带着这件遗物,按着这上面的地址,连夜跑一趟塔岭村,送他一程!”

    我答应了,把痒痒挠放在电动车后尾箱里,连夜骑着车往塔岭村赶。村里的路歪歪扭扭的,一会儿上坡,一会儿又下坡,我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电动车的电量还够不够。

    凌晨两点,我才到了塔岭村。还好师父给我地址还比较好找:“村里的戏台往西第三间平房。”我把电动车停在了戏台下面,取出痒痒挠,摸黑找到了那老头相好的家。

    这会儿全村人都睡了,只有两只看家的土狗远远闻到了生人的气味,汪汪叫了几声。那老相好的屋里也是黑的,应该早就睡了。我也不好进去,就在屋后隔着窗,举着痒痒挠。

    瘦老头从痒痒挠里飘了出来,就趴在窗外面看。人看不见黑屋里的东西,鬼却可以。老头看了一会儿,应该是见着正主儿了。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心愿已了,身体也开始变模糊,慢慢化为虚影。

    老头在消失之前,转过身来对我说了一句:“娃儿,我床头柜里有本书,里面夹着一百块钱......”

    我很开心,冲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老头走后,我又带着痒痒挠连夜往回赶。走到坡上村外面的时候,电动车终于罢工了。我无奈只好下车推,等推到老头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半了。

    师父问我干嘛去了那么久,事办好了没有?我喘着粗气,把痒痒挠交给他,说办好了,那老头走了。师父点点头,把那把痒痒挠塞到了棺材里面。

    我刚把电动车充上电,这时家属也过来了。我这才记起来,时辰定的是早上五点出殡。我慌慌张张地跑到老头屋里,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到了一本七星彩解析。

    嗨!我还以为是啥书呢,这老头也俗的得很嘛!不过老头人还是不错的,临走时把书里面当书签用的一张百元大钞给我了,算是我昨晚帮他的酬劳吧!

    师父经常教育我,死者的东西不能乱拿,除非主人同意,在鬼市里也一样。所以,这钱我拿的一点儿也不心虚。但是不能让家属看到,否则就解释不清了。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师父知道事主已经自个儿到阴间排队投胎去了,剩下的章程就可以随便应付一下,走走过场即可。

    老头的墓同样选择在了排头村后的公共墓地里,乱葬岗就在后面。不过,以后在鬼市上我也不会再看见这瘦老头来光顾我的生意,因为这墓里没有鬼,它就是个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