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还吃包子,拿着吧。”眼神之中,充满了嫌弃。

    虽然这包子吃得没有一点骨气,可他一没偷,二没抢,老道士的话,他一直记着,没有忘记过。

    可也只是两次之后,小百里便没再用铜板买过包子了,他觉得老头要是在,一定会说他没骨气的。

    一晃五六年,小百里十三岁,人长高了许多,只是这样子,衣不遮体,蓬头垢面,骨瘦嶙峋,已经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乞丐了。

    手中拿着一只破碗,脏的不得了,也臭的不得了。

    乞讨为生的五六年,尝尽了世间酸苦,看透了世人的肮脏,多得是人前做人,人后做鬼的阴险小人,他睡在街上小巷里,时常会听到抱怨。

    也多得是人不做,要做狗的,镇上一富家子弟豢养了‘三条狗’,终日用麻绳拴着,出门之时便大摇大摆的牵着。

    那‘三条狗’是真听话,说往东就往东,说往西就往西,让趴着便趴着,让说话,他们还真开口说话。

    每每看到那富家子弟牵着那三个手脚并用,匍匐行走的人,小百里便会摇头叹息,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人,就算许自己家财万贯,每日大鱼大肉,也断不可能把自己作贱到这种程度。

    这还不如乞讨呢,若是讨到东西便磕一个响头,至少人家把自己当人看才会施舍,除了那些大户人家,谁家的日子不是紧巴巴的,一个响头便记下了恩惠,若日后有机会能报答人家。

    老头说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报不了,磕个头总是可以的。

    虽然世间百象多是酸苦,无奈的伤心之事,可偶尔也有暖心的事情,暖心的人。

    小百里便遇上了两个人,一个是个姑娘,比他小很多,才七八岁,扎着两个羊角辫很是好看,笑起来两个小酒窝能甜到人心里。

    小丫头是镇上夏家的闺女,也是寻常百姓,只是她爹做些买卖,所以比一般人家稍微富庶一些,家里看得紧,少有出来的时候,可这丫头只要和她娘出门,便一定会给小百里带两个包子,说是哥哥饿了,她剩下来给他吃的。

    她娘也心好,从来没拦着小丫头,只是小丫头每每给小百里包子,百里都会看一眼她娘,她娘笑着点头,他才会伸手去拿。

    对这个小妹妹,他倒是从来没有磕过头,只是淡淡的说上一句谢谢。

    小丫头每次给了包子,都会蹦蹦跳跳的很开心,一来二去的,那小酒窝便深深的记在了他的心里。

    唯一一次机会她娘没来,百里鼓足了勇气和她说了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我叫夏月儿。”

    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她家里人便把她带回家了,从此小百里心里的小酒窝有了名字,她叫夏月儿,可也没能再和她说上话。

    另一个人是一个老奶奶,白发苍苍,腿脚不便,但心地善良,和夏月儿一样,她也给百里包子,给的时候嘴里还会时常念叨。

    “你若饿了便来我家中拿包子,长身体要吃饱,不能饿着。”

    老道士死后,百里只哭过那一次,第二次哭便是这老奶奶第一次给他包子的时候,她说话的语气让他想起了老道士。

    还在山上的时候,老道士把自己碗里的红薯给他吃的时候也是这语气,一样的温言细语,只是再也听不到了。

    那一年,腊月寒冬,几乎每天都是漫天飘雪,白蒙蒙的一片,老奶奶寿终正寝去世了。

    她家中来了很多人,都是来送她最后一程的,那一天百里很伤心,夏月儿来给他送包子他都没理她,像是生病一般,只是傻傻的盯着碗中的包子。

    出棺那一日,百里连舟在街道上对着棺材磕了九个响头,虽然地上蒙了一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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