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人是你么?」楚子航开口了,平静地问。

    对方没有敌意,这是他久经战场后的本能给他的答案,带着童子切和蜘蛛切赴约或许有些多余了,右手提着的网球袋今晚应该没有打开的必要。

    楚子航的主动开口算是破冰,座位前的人从垂首的沉默中回到了现实,他抬头看向楚子航,瞳眸是漂亮的淡金色。

    只是对视的一眼,楚子航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血统很棒,也许超过了自己,也超过了恺撒·加图索,是属于...路明非那样拥有可怕潜力的一类人。

    楚子航抓握着网球袋的左手轻轻用力了,无声卷起了带子的纤维,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心底深处就默认了一件事实——如果发生冲突,他会死。

    可意外的是,他感受不到任何危机感。

    一个人坐在狮子面前无论对方是在打盹还是在做什么,狮子本身庞大的身躯以及那副身躯所蕴含的力量都该给他带来巨大的压迫感。这就像明知枪上了保险,当它对准你的时候你依旧会无所适从一个道理——人本就该惧怕可以轻易剥夺他们生命的东西,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但现在面前出现的现象,违背了这个逻辑。

    「坐吧。」楚子航听见他说。

    楚子航站定几秒后,拉开椅子,椅腿和木地板摩擦的声音不大,但在空荡漆黑的咖啡厅里很响,一瞬间盖过了大厅全覆盖玻璃幕墙外的雨声。

    他落座,雨伞挂在木制护栏上,网球袋横放在桌上自己这一侧,隔着桌子盯着这个年幼自己的男孩的瞳眸,淡淡地问,「我认识你吗?」

    他本该在确定身份后开口就问电话里对方提到的那些事情,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你可以叫我林年,既然你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我们大概是从未见过面的。所以你不认识我,也不该认识我。」

    桌对面的人终于把精力放回了楚子航的身上,在楚子航来之前他想了很多事情,构建了很多猜想,又推翻了许多猜想,到头来依旧是面前坐着的人来解答他的一些疑惑。

    但就在抬头看向楚子航的前一刻,他原本做好了对方会略有改变的准备,但看清的那一刻,他最终还是愣住了。

    「我不认识你,但你表现得像是认识我,并且很了解我。我不知道你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我的资料,可既然你选择坐下来谈,那么就代表武力不是你的第一选择。」楚子航望着盯着自己莫名有些愣神的林年平静地说,「所以我想知道,你给我拨打的那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在电话里你让我来这里,我

    现在已经来了,没有迟到,也没有带任何人。」

    很楚子航式的作风,也很楚子航式的回答,有种硬派电影的风格,大家能谈就坐下来好好谈,谈不了就比谁拔刀快,在谈崩的刹那,他一定会从面前桌上横放的网球袋里抽出一把刀来砍过去。

    可林年凝望着楚子航的眼睛,没有回答楚子航的问题,楚子航也没有避开他的对视,这种状态持续了数十秒。

    咖啡厅外的雨声渐渐变大了,这场雨早该料到刚开始就不会轻易地结束。

    他深吸了口气,在渐渐喧嚣的雨声中低沉问道,「楚子航,你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有几年可以活?」

    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大雨滂沱。

    「这应该不是我们要谈的话题。」楚子航平淡地拒绝回答这个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就是我们要谈的话题。」林年望着他冷冷地说道,「我要找的是楚子航,不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堕落成死侍的徒有其表的尸体。让我看清楚你的眼睛。」

    楚子航在林年皱眉的注视下,望着这个男孩的眼睛,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低头抬手抹过了瞳孔,取下了那两片蝴蝶黑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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