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千攻击队伍的最后方,本来可以不用死或者晚一些死。但是此刻,他们却提前送掉了性命。

    斩杀了几名逃跑的士兵后,准备后撤的金兵们不敢再逃跑。几名千夫长一边喃喃的咒骂着,一边大声吼叫道:“冲啊,回头也是死,还不如猛冲上去。今日不冲上去,咱们还得一次次的来送命。索性不管了,给老子冲!”

    金兵们都明白千夫长说的是实情,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这只万人队本就是炮灰,他们都是跟随了萧裕造反的兵马。能活命的唯一途径便是冲上山梁,解决对手。后方是三万兵马堵着路,他们根本逃不掉。前方山梁上虽然也是凶神恶煞的对手,但是他们的人数更少,更有机会活命。

    “杀!”

    金兵调转头来,什么大盾之类的榔槺东西也不用了,迈着双腿凭着一腔血性便往山梁上再次冲来。只要有人冲上去,情形立刻便不同了,对方便不可能有机会放箭。四十步的距离而已,平地上数息可至。即便是上坡也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应该是可以成功的。

    金兵的想的是没错的,距离很短,一鼓作气是可以很快冲到山梁上肉搏的。人多势众,完全可以做到。可是他们忘了,适才那百多人是怎么瞬间就没有的。对方的火力可以在瞬间做到绞杀大量对手,那短短的四十步,其实对他们而言便是咫尺天涯之隔。

    “他们来蛮的了,一群蠢货。都听好了,霹雳球不用省,弩箭也不同节省。投石的频率更快些。所有人的动作加快一步。赵刚,突火枪给我准备着,十步之内漏网之鱼你负责轰杀。都不用担心,这种自杀式的进攻持续不了太久,他们是人,是人便会害怕,便会逃跑。他们回不了头,但是他们会从雪坡滚下去的。我们要让他们明白,与其上来送死,不如从雪坡滚下山谷碰碰运气。杀!”方子安嘶哑着嗓子大声吼叫道。

    没有人说话,山梁上每个人都咬着牙齿,神情严肃。他们手中机械的弯弓搭箭射击,像是一群杀人的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除了赵刚雷虎等人指挥的声音,其余人一言不发,只按照命令行事。短短的一场战斗,已经让他们磨合成了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机械而冷漠的动作着,看着山梁上一个个的金兵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一批一批的金兵冲上来,然后全部倒在了三十步之外的坡道上。在金兵冲锋的短短盏茶时间里,又有三百多人魂飞天外。对他们而言,或许死亡是一种解脱。因为他们再也不用经受这场残酷屠杀的折磨了。既然生而无望,那便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为好。

    人毕竟是人,明明是送死,又有谁无怨无悔。除非是胸怀理想之人,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之人。亦或是为了保护妻子家人而为爱而死之人。那样的人,是最无畏的,也是最不能以残酷的屠杀和折磨所折服的。但这些金兵显然不是,他们都是被迫前来,自己也明白自己是炮灰,但谁又甘愿做炮灰?冲上去的人都死了,后面有督战队拿着长刀守候着,上天无路,遁地无门,真是生死两难。

    这种情形下,但有生存的希望,他们便会奋不顾身的去尝试。有人不肯上前接受死亡,他们选择从旁边陡峭的雪坡滑下去。他们也明白,雪坡陡峭,不一定能活命,滑下去便是九死一生。但是若不选择这样,便是十死无生。于是他们便这么干了。

    有几个人跳下去,便有更多人的跟上。就像迁徙渡河的羚牛,河水湍急,还有鳄鱼在等待他们,但只要有一头跳下去,其余的也都不计后果的跟上。

    凭什么他能逃?万一他没死呢?我岂非是成了傻瓜?他活了,我冲上去被杀了,凭什么?他能这么干,我也能这么干。

    抱着同样的想法,更多人的人沿着雪坡悬崖滑了下去。而让更多的人选择跟上的最大原因是,他们看到了有人在雪谷之中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逃向了密林之中。

    那是条生路啊。

    两千多金兵瞬间土崩瓦解,他们纷纷从雪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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