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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欢本来,挺同情筝师徐好好的。

    但此刻,听她这样怼李师师,诧异之后,姚欢不免替李师师抱不平。

    或许你们同门师姐妹之间,以前有啥我不晓得的过节,但这种场面里,李师师来帮你转圜,她很够意思了吧?

    她又不像赵明诚那样有个给皇帝当秘书的爹,可以不怕与童贯这般内侍交锋。

    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刚刚从尘埃里冒出头透口气的女子,亦并非你今日表演的搭档,她本不必主动相认、又挺身而出的。

    现下倒好,你不感念她也就罢了,言语间的意思,竟似乎将她说得与那刘延庆是一丘之貉般。

    姚欢如今,已不是当初穿越来那般扮懵懂的心态了。

    半年来在这番天空下游走积攒的奇遇经历,做过的事和结识的人,令姚欢的腰杆仿佛也挺直不少。

    人一有自信,往往乐于发表见解。

    继而,在某些场合,生发出救火的勇气。

    姚欢眼见着李师师咬着嘴唇、忍着尴尬委屈的模样,一个念头冒了上来。

    她又望向被童贯架好的筝。

    方才喝下的米酒,现在后劲儿似乎上来了,手心热乎乎的。

    那些熟悉的琴弦,也仿佛挑起她心头的某些冲动。

    情绪一旦激荡,便如引线燃燃,点着了主人的决定。

    姚欢开口道:“刘将军要听威风些的曲子?小妇是庆州人,那厢最是出金戈铁马的曲子,俺会弹几个。”

    一时之间,诸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童贯是多么能察言观色的老江湖,方才几个回合,他已约略看出来,跟着李师师一同出来的姚欢,与太学的几个娃娃也相熟。

    最关键的是,看这女子虽年纪还轻,头上包冠的样式却像个妇人,穿着亦不轻佻,自来一股能妥帖劝住人的老成气度。

    童贯自然不愿刘延庆在市肆中真惹出什么纠纷,哄传出去,蔡京还不得怪他童贯给章相公惹麻烦了?

    当下这情形,实则就缺一个不自高身份的角色,来搭个台阶,两边拉一拉,结束了得了。

    何况这小娘子打圆场,用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首曲子。

    童贯不由想起,从前跟着义父李宪在西军军营里头,那些彼此间有过节的莽夫们,酒喝着喝着,眼看就要闹将起来,往往,也是出来个好好郎君,帐下舞一回剑,吹一支笛曲,那一丛丛的怒火,便偃旗息鼓了。

    于是,童贯最先打破针落可闻的寂静,将双掌一合,赞道:“这位娘子今日也是来风荷楼吃酒的?萍水一聚,便是缘分,童某洗耳恭听。”

    因又即刻转向刘延庆,带着半哄半嗔的口气道:“刘将军,可莫小看了我开封城的娘子们,来,听曲,听曲。”

    而李师师明白过来姚欢自告奋勇要弹筝时,却更为惴惴地去看徐好好。

    姚欢从前是个业余学筝的,哪里知道,自古以来,她们专业的琴师,很多都不许别个碰自己的吃饭家伙。

    不料,一听姚欢自报家门是庆州人,还会弹与众不同的筝曲,徐好好那紧绷的铁青面容,竟然略见松弛,并现了三分好奇来。

    她自负清高,气头上来,莫说是童贯蔡攸刘延庆,便是当今官家,只怕也不买账。

    但她又是个乐痴,有人从天而降要弹奏她本就向往的曲子,片刻前如鲠在喉的急怒,忽地被放在一旁了。

    “抽弦促柱听秦筝,无限秦人幽怨声。庆州离秦州不远,我确实早就听师傅说,彼处的筝曲,不同凡响。娘子贵姓?”

    徐好好仍是端着架子,淡淡出言,但听起来,语气善了三分。

    姚欢向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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