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于藩镇军队的骄将悍兵,仍不太服管,对开封是大威胁。

    所以,同文馆的土地之下,的确有秘密,只是,并非奇珍异宝,更不是鬼怪亡魂。

    同文馆北墙,小巷里的官井,西门鱼街,金梁桥,汴河——姚欢在脑中,好像出现一帧小范围的地图,包含了上面这些地点。

    端王府的马车,往北跑过两条小横街,后头就追上来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可是端王府的车驾?”

    车帘外,马上的老者一亮嗓子,姚欢立时听出那是谁!

    姚欢唤车夫勒缰驻车,掀开帘子,见到坐于马上的,果然是苏颂苏老相公,左右连个家仆都没有。

    苏颂今年已八十高龄,不坐车驾、独自一人驱马奔走,显是为了快捷。

    苏颂一生,除了做官,尤善算法与天文机械,李诫在元佑年间就与这位神一样的工科老前辈多有交谊,李七娘因与苏颂孙女年龄相仿,亦常随二哥拜访苏宅。

    见李七娘的狐疑目光落在自己的一身紫袍上、竟忘了行晚辈之礼,苏颂心头,生出赞意来。

    李家这女娃娃,临到大事,颇有几分侠气与静气。这样的关头,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倒是这与姚娘子结交不久的未出阁闺女,挺身而出。

    苏颂遂对两个小娘子直言道:“方才老夫赶到东水门,沈家姨母说你们往景德寺后头巷子里的磁州铁坊去,老夫便转了马头往北来。姚娘子,昨日高俅报讯于我。今早辰末散朝后,老夫就见到了官家,奏禀官家,静波的生父是谁,养父为何嘱他盗取神臂弩,此事老夫绍圣四年已知晓,且在雄州时又验证过,绝非有人构陷的那样。”

    姚欢听到最后那句,先是一怔,旋即只觉得,肩头的担子仿佛刹那间轻了一半。

    原本,今日与邵清见面后,夫妇二人的想法一致,不能将苏颂推出去作挡箭牌。

    未料苏公竟一刻没耽误的,主动去与天子陈情了。

    见眼前两个女娃娃,一个感念,一个懵懂,苏颂慈蔼地笑笑:“老夫不是圣人,无非心性仍与当年承办陈世儒一案时一样。老夫也仍相信,官家与元佑时那个少年天子一样,是明理有度的仁君。姚娘子,官家是先听了老夫之言后,才回去政事堂听章、曾两位相公奏议的。他午末时分传诏老夫,让我寻到你,一同去司天监,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