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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这一刻,人命已经变得不值钱,射出枪膛里的子弹是每个人最想完成的任务。

    根本没时间瞄准,就是冲着下方将子弹射出去,然后缩进战壕上子弹,然后再射。

    四辆日军坦克的随车机枪拼命怒吼,瓢泼大雨般的倾泻着子弹,而第1营三面阵地上仅有的几挺轻机枪也发出自己的怒吼。

    这一刻,没有谁能被压制,冲锋的伪军不能,伏在战壕里的第1营士兵也不能。

    露出头开枪可能会死,但不开枪的结果绝对就是自己再也没有开枪的权利。

    双方都被对方逼至绝境。

    冲锋中的伪军不断有被子弹击中痛苦的哀嚎倒下,运气最好的说不定只是伤而不死,如果能战胜还有可能活下去,运气稍好的,还能留个全尸,运气差的,不管你死不死,都有可能被随后而来的炮火炸得尸骨无存。

    在中国北方山峦上爆起的一朵朵小蘑菇状烟花可不会管它存在的范围内是什么,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或者花草树木,只要是地表上存在的,都会被它摧毁。

    炮弹和子弹,在这块并不算大的土地上肆意舞蹈,伴随而来的死神扭动着腰肢,将一个个在人类自己制造而出的可怕能量的恐怖宣泄中失去生命的灵魂收割。

    为了要活命的伪军数百杆步枪拼命射击,加上四辆坦克车上八挺机枪疯狂扫射,似乎每呼吸一口空气都能吸入一颗子弹。

    阵地上,不少士兵只是略微抬了一下头,就闷哼一声倒下,29军算不上太穷,但也不能给每一名普通官兵都配上钢盔,那是只有中央军才有的待遇。

    而且,中国北方寒冷的天气注定钢盔这种步兵标配在这块土地上成为鸡肋。就连关东军,也不会在冬天戴钢盔,冰雪中的钢铁会把耳朵冻在上面,或许拿下钢盔的时候,还会顺便带上你的耳朵。

    其实,就算是有钢盔,在这样近距离的互相对射中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从诞生那日起就是主要做为防护弹片溅射的钢盔,根本无法抵御800米每秒初速子弹所带来的巨大动能。没有人悲伤,或许已经没有时间悲伤,活着的人只是机械般的将死去战友的身边放着的已经旋开后盖的手榴弹放到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是他们最后的重武器。。

    不仅能对付二鬼子步兵,还能对付小鬼子的坦克。

    一场出乎双方指挥官预料之外的惨烈攻防战,竟然因为一场炮击而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