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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无忧可以放肆调侃,柳秀章自不能如此。

    只柔声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三分香气楼不敢误天骄,惟愿武安侯在心情烦闷的时候、修行疲乏的时候,能来这里坐坐,舒缓身心,保养体魄……来日再攀高峰。”

    这话说得就让人很舒服,也让晏抚的眼神愈发复杂。但他终究没有立场再说些什么了,只将眼神沉进杯盏,越沉越低。

    作为曾亲自陪晏抚去斩断前缘的好友,姜望对柳秀章的改变,感受就更为深刻,回应也更为谨慎,只勉强道:“有机会一定。”

    柳秀章含笑道:“武安侯是信人,您愿意给三分香气楼机会,三分香气楼一定好好接住,不会让它掉在地上。

    您若来楼。

    当以秦鼎,煮齐茶,烹荆牛,听牧歌,赏楚舞,动景国玄音……凡天下之风月,尽取三分,皆奉于您。

    快豪杰之意,结英雄之心,遂有此楼,不枉人间!”

    香铃儿笑眼天真地瞧着柳秀章,愈发觉得找对了人。

    这是那个在全城治丧禁乐期间,偏要听曲儿的柳秀章。不是人们所以为的,只能躲在闺房里黯然神伤、自艾自怜的的小女子。

    她生得柔弱,但并不软弱。

    或者说,现在的扶风柳氏,早已无片瓦能遮风,不存在她软弱的空间。

    她虽柔柳,迎风也迎雨,快雪也剪春。

    几人说话间,临淄三废排名第三的易怀民……一瘸一拐地崴了进来。

    街谈巷论里的所谓“临淄三废”,不是说你是个废物就能得此殊荣的。列名其中的前提,是本可以光芒耀眼,却偏偏废得一事无成。

    这么多年来,临淄首废一直是雷打不动的明光大爷。

    直到人称“谢小宝”的谢宝树横空出世。

    在齐夏战场亲手打破了齐军纵横不败的神话,并险些一举将自己的叔父,朝议大夫谢淮安拉下泥潭。使得谢淮安攻破夏都却只酬微功,全只为保他这个小宝的小命。

    明光大爷败了一辈子家,也没败出谢宝树这等阵仗,故也只能退居次席。

    至于易怀民……

    从少年时代一路耀眼至如今的易星辰,评价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是“勤而不达”,“惰而不迈”。

    说长子易怀咏囿于天资,努力也走不了太远。次子易怀民则是根本懒得迈不开腿,更不用说走到哪里去了。

    哪怕是街谈巷议,人们也不忍苛责质朴厚道的易怀咏,故是将易怀民送上了三废的末座。

    此刻这副四肢不遂的样子,却不知是哪里遭了难,但还真不负废名。

    不待姜望关心什么。

    重玄胜已是猛地起身,声音极其宏亮:“姜青羊!”

    武安侯还在发愣。

    博望侯已经开始了他的演说:“今天为了给你践行,才上了伱的马车,被你一路拉到这里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现在是个有家室的人,实在不适合再来这里!

    年少时的荒唐事我并不怀念,希望你也不要沉湎。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我家夫人回府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这里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愿你出海以后,一帆风顺!告辞!”

    一番唾沫横飞后,根本不给姜望搭腔的机会,已然推席离椅,气吞山河地往外走。

    姜望回过味来,拿眼一瞟,果在易怀民身后不远处,看到易十四转进来的身影。

    重玄胜又惊又喜地跑过去:“夫人!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迎我?我出来的时候,让门子给你留了口信来着,怕到时候喝醉了,好让你来接我。你是收到了?走,咱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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