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与我无关,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

    “如果当时从你面前飞过去的不是法罗,而是妙玉。你会不会救她?”夜阑儿问。

    不等姜望开口,她又道:“你可以不回答,但请不要骗我。看在我好歹有用于张临川之死的份上。”

    这一次夜阑儿脸上终于不是那种范式化的表情,她看过来,是一种罕见的认真。

    姜望沉默一阵,最后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会。”夜阑儿说。

    姜望没有说话。

    夜阑儿道:“不说话就是默认。”

    “好!”夜阑儿又道:“你愿意默认,这就已经足够。你是前途无量的姜阁老,举世闻名的人族第一天骄,那些不如意的人生,与你有什么干系呢?今日出声相拦,是我冒昧了。但我还是想冒昧地再说一句。姜阁老,你虽有真人之寿,可那些真心待你的人,也没那么容易遇到的——后会不必有期!”

    “等等,你说清楚。”姜望伸手去拦:“妙玉到底跟你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听过她的故事。”夜阑儿又露出那个弧度恰好的笑容:“我只是作为一个失去太多、又很小气的女人,看不得你波澜不惊的样子——”

    说完这句,她便像是一片秋絮,散在风里。

    最后只剩下姜望一把空握,手中徒有秋风。

    他兀立在荒芜的秋原中。

    这里是下陷的河谷,河谷诸国的废墟。

    这里是下陷的人心,人的心是一片旷野。

    ……

    ……

    吹过旷野的秋风,也在深山徘徊。

    越国境内的隐相峰,许多年来没有声音。

    深秋庭院无人扫,黄叶遍地起又落。

    越国国君文景琇,一身常服,行走在落叶之间,推开了那扇铜锈极重的门。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越国的君主,不该见已经退隐的国相。高政的政纲,不应该再有承继。而他文景琇,从来不做不该做的事情。

    卧虎之侧,轻易不敢辗转。在漫漫长夜里谈何入眠?每一次呼吸都得好生思量。

    作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履极三十七年,他是兢兢业业,内修文治,外……也修文治。妥当外交,又不能外交过密。

    非不能武。岂有用武之地?

    他是一个宁可不做事、尽量不犯错的君王。

    但不犯错,就行了吗?

    高政退隐这么多年,又何曾犯错?

    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说退就退。

    连政纲的承继者都废黜,前半生的政治纲领尽数翻篇,为后来者铺路。作为官道修者,却放还伟力于官道,退于老峰,重修得真。

    负天下之望,而能缄默于深山。有济世之才,而能自囚于笼中。

    有南斗殿、暮鼓书院支持,有书山注视,仍然谨言慎行,甚至不言不行。是足够谨慎,足够忍让了!

    这面上的工夫,还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隐相峰闭锁多年,只为一个叫革蜚的孩子打开过。

    深居山中的一代名相,想要收个徒弟传承衣钵,这心情是该被体谅的。就这一件事情,还特地知会过楚国。

    但又如何?

    钱塘江上,只有秋风!

    文景琇永远记得高政的话,南斗殿支持,暮鼓书院支持,书山也选择性的支持,但南斗殿、暮鼓书院、书山,都不是越国——

    “切不可将扶枝辅木,当做自己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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