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文景琇始终无法完全地信任革蜚,当然革蜚本身也不值得信任。

    但高政能够真正把革蜚当做徒弟,给予毫无保留的教导,文景琇却不能真个把这头山海怪物当成自己的师弟。

    在革蜚浑浑噩噩、痴痴傻傻的时候,他尚能留有几分温情,为其梳发洗面。当革蜚残忍的本性回归,山海怪物的意志回到身体,身为越国皇帝的文景琇,只能把这怪物当成棋子!

    他对山海怪物的猜忌、不确定,注定他只能用革蜚为剑,而不会去在意革蜚的死活。

    可革蜚这样的野兽,对危险有异乎寻常的感知。

    一察觉到不对劲,立刻逃之夭夭。

    如此凤凰德泽就旁落。

    文景琇今天只能站在这里看理国!

    他知道革蜚不是凰唯真归来的关键,可他不知道革蜚只要留在越国就有意义。

    他太聪明,又太不聪明。

    也是殚心竭虑,不惜付出一切,想要为越国赢得更多……却拨乱了高政的局,算来算去尽成空。

    官称“云来”、民称“隐相”的那座山,仿佛带着命定般的诅咒。高政一生都在黑暗中前行,在绝境里落子。而高政的弟子,也有近似的绝望。

    最初的那个革蜚,他的绝望是无法承担家族重任,看不到复兴上古驭虫之术的可能,所有的挣扎都湮灭在山海境里。

    山海怪物所占据的革蜚,其绝望是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改变不了结果,逃不出囚笼,已经分不清真假。

    作为师兄的文景琇,他的绝望是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无法突破能力的局限。明明愿意牺牲一切,却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今日钱塘决堤,或是山河之警!”

    文景琇从大越皇宫,一步转至钱塘,龙袍高高扬起,以天子之尊出手截潮。却感受到了钱塘江里正在崩溃的一切,感受到越国国势的削减。禁不住悲从心来:“是朕误国!”

    那边甲魁卞凉已经调动护国大阵,率军来镇四方祸流,却顿止当场。他见得——

    洪流之上,更有洪流。

    历史的长河,奔涌在钱塘大潮之上!

    ……

    ……

    在历史长河中逐浪而行,这对姜望来说已经不算陌生。

    曾经在神霄世界,他也藏在红妆镜中,追溯过往,看到妖族先代的大妖鹤华亭。

    也看到真言石碑,触摸到历史的真相,认知到“世上本无人”。

    他知道历史的分量,明了真相的沉重,便踩着这样的波涛,追逐那上天入地的任秋离。

    流光一瞬,千古过也。

    在时光的波澜之下,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

    姜望眸光一扫,便知这里是越国首都“会稽”。

    这时候的会稽,和道历三九二八年的会稽,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今夕是何年?

    任秋离在遁入这个年代后,就消失了踪影。

    姜望绝不跟天机真人比什么算计,只是眉眼一抬,一尊高达九百丈的仙龙法相就已经拔空而起。

    飘然出尘,使人见而难忘。

    凭空分掌,只道一声:“今来杀人,不涉无辜,越国上下静观即可——天机何在!”

    先前任秋离在道历二五三一年的钱塘江肆意出手,完全不顾忌越国本身的警备体系,因为她有横扫越国历史的能力。

    现在的姜望,其实也拥有这样的力量。

    在文衷、高政都见过后,纵览越国历史,已无人可以相抗。

    此尊身为“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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