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模糊的威严。

    姜望只道:“后会有期了,皇帝陛下。”

    而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云空。

    ……

    此时此刻,魏国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姜望的。

    姜望倒是有一件事可以帮魏国——走快点,别万一出了事,溅血在这里,让魏国洗不清。

    “你说他真的有路走吗?”魏玄彻背负双手,看着只剩流云的天空。

    “我已经没办法判断他了。”吴询说道。

    “看他的姿态,真不像是刚从超越古今的登顶过程里跌下来啊。”魏玄彻慨声道:“雄图伟业转头空,能从容是真英雄。”

    “从容的人一般不是接受失败,而是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站起来。”吴询沉声道:“但愿他成功。”

    这句话让魏玄彻想起他们的许多往事。

    在那些风雨飘摇的时候,他们又何尝不是云淡风轻的往前走,直至于今日?

    通往绝巅的道路,风光无限。其中煎熬只自知。

    他转身道:“朕便先回安邑,坐镇龙枢,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将军。”

    吴询握拳在胸,就欲半跪行礼,却被魏玄彻一把拽住,只得略略低头,以为敬服:“臣,领命!”

    魏玄彻拍了拍他的臂膀:“朕有将军,方有河山之重。若无将军,虽万疆不能自安。万事小心。”

    那仿佛容纳日月的袍袖一卷,他便消失了身形。

    而立在校场中央的吴询,只是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来。

    他抬头,就如山峰矗立的过程。漫长时光的累聚,都堆叠在这清晰的瞬间里。

    偌大的校场,此时只有这一尊顶盔掼甲的身影,右手拄青铜长戈,左手按住大邺剑柄。那高悬天穹与旭日并举的虎符,缓缓沉落他面前,释放着厚重如山的威严,等待着他的军令。

    “击鼓,聚兵。”他开口道。

    这声音并不高亢,但下一刻,便得到山呼海啸的应声——“武!”

    咚!

    咚!

    咚!

    力士击鼓,声传万里。

    整个晚桑军寨,营门尽开。甲叶撞甲叶,哗啦啦叠声如潮。步声叠步声,发出沉重的回响。所有寨中武卒,都迅速向校场聚拢。

    而在整个魏国范围,亦不断地有军寨升起战旗、推开大门,一队队武卒集结起来,凝聚兵煞,跃如惊龙,径投此地。

    若有人以魏地为沙盘,居高而瞰之。当能见得尘烟滚滚,血气如炽。

    四面八方,群龙聚首。天下武卒,尽赴晚桑!

    万军相会,正是兵家的舞台。

    吴询独立在校场中央,在这时只是仰头,静静看着天空。

    他是当代“兵形势”的代表人物,他是当世绝顶的武道宗师,他默数时间的流逝,感受兵势的累聚,而后在某一个时刻,抬起他的军靴。

    天穹骤暗,日月不光。

    他一抬脚,便遮云蔽日。一落足,已至天尽处。

    登顶武道绝巅的这一步,竟然如此轻松。

    作为诸天万界的中心,现世之极遥不可触,他却已经走到极限高处。

    轰隆隆!

    魏国高穹万里滚雷。

    咚咚咚咚咚咚!

    膀大腰圆的军中壮汉,裸露上身,握槌击鼓,鼓声愈促。

    哪里分得清雷声鼓声?

    或许它们本就是一声。

    长河亦在咆哮,天边云海翻涌。

    又哪里分得清是现世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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