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是。”

    戚曜灵一愣之后,笑弯了腰。

    她的意思是说,刚才他才答应了保她清白,就挟着她下了马,当时挟都挟了,这会儿又开始讲究了。

    他笑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一边笑道:“得亏你现在不能说话,不然铁定能气死人的。”

    唐时锦闭目不答。

    感觉中,几个人好像来回的走了半天,然后她闻到了一股恶臭。

    再然后,她就被放下了,身边是已经臭了的一具尸体。

    唐时锦眼睛来回转了转,点点头,闭上眼睛。

    “走罢!”戚曜灵道:“怎么着,公爹还要看着小两口儿洞房不成?”

    贺铁拐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她的面色,甚至还把了把她的脉搏,就这么一会儿,嫁衣已经又被血染,是绝对是不可能活的了。

    戚曜灵道:“血都流了好几盆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走了!”

    几人就陆续走了,脚步声慢慢消失。

    唐时锦第一个念头,就是喝几口灵泉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背上寒毛直竖,就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就是莫名很怕的感觉。

    她决定遵循这种感觉,于是一动不动,浓烈的尸臭袭来,可是在这种极度紧崩的情况下,好像嗅觉已经被隔离开来似的,她居然都没有作呕。

    足足过了两刻钟左右,她都已经要昏厥了,才听一个声音叹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声音近在耳畔!

    这么久了,他一直就站在棺材边!

    她没回答,他又道:“一个断了气的人,为什么又能活过来,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还不死?”

    他伸手把她抱起来,迅速离开了这个墓室,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随手把她放在了石床上:“这是为什么?”

    唐时锦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也不再问了,把手放在她脉搏上,足足又过了两刻钟,他才道:“不是错觉,确实又强劲了许多!这到底是为什么?”

    唐时锦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她压了压手:“想知道?”

    他道:“对!我一定要知道!”

    她示意他靠过来,他立刻伏过去,她摇了摇头。

    戚曜灵一愣,然后他会意,站起来蹲在了石床前头,以一个卑微的姿势,把耳朵凑了过去。

    下一刻,她带着血的,小小的手儿,忽然轻轻的压在了他的发上。

    她声音虚弱,有气无力,却带着一种颇为奇怪的笑意。

    就像是文采风流的才子,用扇子挑起了伎子的下巴。

    却又像德高望重的长者,弯腰对着不服管教的顽童。

    明明是垂死的阶下囚,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从容笃定。

    她轻轻柔柔的道:“宝贝儿,这很有意思的,是不是?”

    他微怔,看着她。

    咫尺之间,她死灰般的脸色,与那双异常灵动异常漂亮的双瞳,形成了一种极为鲜明的反差,叫人移不开眼。

    她低低的道:“天地之大,你找不到好玩的事情,找不到戚九活着的意义,旁人求你、惧你、悦你、骂你,都叫你觉得无聊透顶……什么是非黑白,什么好人坏人,什么规矩礼法,全都无聊透顶……连生生死死,也与你不相干……你活的好没意思。”

    她轻轻的笑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