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一个君子,应该给人三种面貌:看上去是庄重严肃的,与他接近之后,发现是温柔敦厚的,听他说话,却又是严厉不苟的。

    所以意思也很正,又暗喻了茶香隽永。

    桃成蹊越想越觉得妙:“不错不错!锦儿当真聪明!”

    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咱们这位君王,还是比较仁慈的,只是怕下头的人知道了事多,所以你这么一来,确实是个好办法,因为最势大最不讲理的万家,都不是什么会喝茶的雅人……只除非这茶好到惊天动地,好到让人不惜改名也想要,那就另一说了。”

    唐时锦道:“对的。”

    炎柏葳道:“只要名气不太响,一般都无事,但若是名头太响,万家人豺狼之性,眈眈逐逐,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看了她一眼:“你放心,你就算名满茂州,一般也入不了万通的眼。”

    唐时锦皱了一下眉。

    桃成蹊吃了几口菜,又道:“我听说,太子殿下明年开春,要代帝南巡了……这么一趟下来,他是什么性子的,也差不多能看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哧笑了一声:“皇上对这个儿子,还真是全无保留,路铺平了,饭喂嘴边儿,相比起来,先太子,真像个没娘的孩子一样。”

    炎柏葳低头吃饭,没有回答。

    唐时锦忽然想起之前锦衣卫,说炎柏葳是先皇后母族的人,这么说来,他跟先太子,岂不就是表兄弟?而且还生在同一天!

    唐时锦就问:“先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炎柏葳的手微顿。

    桃成蹊倒是直接答了:“我不曾见过。”

    唐时锦道:“你不是京城人士吗?”

    “那又如何?”桃成蹊道:“先太子薨时才十四五,那时候我才十岁,祖母护的我紧,从不参加什么宫宴,是真没见过。”

    他顿了一下:“不过我爹倒是时常说起他来。”

    唐时锦问:“说什么?”

    桃成蹊道:“他说,太子是一个心地极为光明之人……”

    他顿了一顿:“我爹说起来时,很高兴,又很担心,我就问他为何,我爹说,心地光明之人,必为君贤明,爱民如子,但,不识诡谲,又叫人担心。”

    炎柏葳冷笑道:“什么心地光明,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桃成蹊挑了挑眉。

    他也没接这话,就道:“先太子自小聪明,小小年纪便文武双全,我爹还曾自荐当他的老师,但皇上没有答应。”

    唐时锦道:“你爹是相爷,名气又这么大,皇上如果不喜欢先太子,肯定不会给他这么好的师父的!”

    炎柏葳笑了一声:“对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到了,当年的太子,却没有想到。”

    桃成蹊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真是安宁侯世子?”